三楼主卧内。
应柏森回来后就给林湜奈整理了一番。
擦了身体,洗了脸,换好衣服,尽管昏迷不醒小姑娘依旧被人照顾的妥妥贴贴。
应柏森看着床上被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女孩神色间的心动难掩。
“真是个漂亮宝贝!”说完应柏森俯身在女孩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亲。
房门被敲响,门外知书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秦大夫给开的补药熬好了。”
应柏森:“进。”
知书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进,顿时房间内就充斥着浓烈刺激的中药味。
应柏森眉头皱了皱,他实在不想他的小乖乖去喝那么苦的中药。
“先生我来喂小姐喝药。”知书端着药碗来到床边。
“不用,我来。”应柏森接过药碗,离着近了汤药的气味更加刺鼻。
应柏森一手托起女孩的身子,把汤药放到女孩的鼻子下晃了晃。
“宝贝再不醒来老公喂你苦苦的药喽。”
床上的女孩依旧如故。
应柏森只能叹了口气,舀起一勺汤药喂到女孩口中。
昏迷的女孩根本没有意识,更无法吞咽,黑色的药汁顺着女孩嘴角流了出来。
知书忙用手帕擦干净女孩嘴角边的药渍。
“先生,小姐她好像没有办法吞咽,怎么办?”知书看着双眼紧闭的自己小姐,就连基本的吞咽都做不到,不禁红了眼眶,声音中不自觉带着哭腔。
“你先出去吧。”应柏森低哑。
知书不过多停留,转身跑了出去,她现在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哭出来吵到小姐,就连忙出了房间。
知书捂着嘴一路小跑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敢放声哭了出来。
颤颤巍巍从自己身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
黑白相片,早已老旧发黄,可相片的边框却是没有一点皱褶显然它的主人很是爱护它。
知书双手捧着小小的相片,大颗大颗的泪水接连滚落。
她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相片上四个人的眉眼。
相片上一位女子,身着一身修身旗袍,微卷的长发自然垂落两边,精致的五官美艳大气,灵动的双眼似乎隔着黑白相片都能让人望眼沉醉,她看着镜头笑得温柔。
女子旁边站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男子,男子长相斯文帅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也同样看着镜头,不苟言笑的脸上给人一种经历万千后沉淀下来的安稳。
两人身前站着两个牵着小手的小女孩,女孩们似乎六七岁的样子,都是在最美好可爱的年纪。
一个小女孩粉雕玉琢,穿着碎花小旗袍,长发梳着麦穗辫斜搭在胸前,灵动的大眼睛和身后女人简直一模一样,小女孩长相温柔大气,看着镜头笑得甜美。
另一个小女孩略显瘦弱,可同样是长相乖巧,让人心生欢喜,看着镜头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开心极了。
知书看着看着,不自觉露出笑颜。
她把相片翻转过来,看着相片背后的一行字,字体工整,苍劲有力。
上面写着:‘一九二零年四月三十日,知书生日留念’
那正是林湜奈一家与知书的合影。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到林家的第二年,夫人和老爷给她做了新衣服,小姐送给了她一个漂亮的头绳。
她还记得夫人说:“知书的生日每两年才过一次,每一次应该好好过。”
夫人貌美,心地善良,就连她的生日都用心。
老爷也曾说过:“以后你们过生日我们都来拍照留念,等你们长大后可以留个念想。”
老爷一生刚正不阿,教导学生更是严厉,可唯独对待她和小姐从来都是温柔和蔼。
就这样两个善良的人,一位在车祸中不幸离世,一位割腕殉情,原本偌大的林家就剩她和小姐,可如今小姐又是昏迷不醒,夫人明明交代过自己,让自己好好照顾小姐的,可她食言了,她对不起老爷和夫人,她心里有愧。
知书缓缓朝着窗外跪了下去:“老爷、夫人您二位在天有灵,求您保佑小姐度过难关吧,让小姐早点醒来吧,知书愧对老爷夫人,愧对小姐。”知书后悔不已,为什么当天没有跟着去西北码头,没能替小姐挡了那两枪。
他们都束手无策,只能祈求怜悯众生的上苍,解救正在受苦的人。
“救苦救难的佛祖、菩萨,知书愿替小姐承受病痛折磨,只求小姐安然无恙,小姐善良不应该受此磨难啊,小姐应该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她真是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能替小姐承受这些无妄之灾,换取小姐平安无虞。
...
房间内,应柏森在尝试多次喂药无果后,只能选择口对口把补药渡进去。
喂完药后,应柏森轻轻拭去女孩嘴角边的残留,空中仍旧弥漫的苦味让他紧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