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录音设备调试期间,有同学在后面拍拍脸:“怎么办,突然有点紧张。”
“突然吗,你都紧张一路了。”
“我也是,我好怕一会儿会嘴瓢。”
“别紧张,说错了可以重新补录片段,这个棚子我们租了一天的。”
叶温余转头看严琛,后者正站在原地翻稿子,表情一派淡然,着看起来没什么情绪起伏。
不过出于照顾,叶温余还是问了一句:“紧张吗?”
然后他就看见严琛很淡定地点了点头,语气平稳:“紧张。”
叶温余:“……”
虽然实在看不出来,但是本着“严琛又不可能撒谎”的认知,叶温余还是相信了,安慰道:“没事,一会儿工作人员会离开,只留我们在这里,当平时练习就好。”
严琛:“嗯。”
设备很快调试完毕,工作人员陆续离开去了监控调音室。
同学们各自找到位置坐下,紧张归紧张,大家依旧发挥得很好,甚至是比之前每一次练习都要好,全程没有出任何大差错。
叶温余坐在严琛旁边,轮到严琛时,他看见他压在稿子上的指尖时不时会轻轻点一下。
想到刚刚他说紧张的话,叶温余手腕一动,轻轻握住他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
严琛正好念到断句处,短暂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接着往下念。
他始终低着眼没有看叶温余,唯有掌心一翻,反将比自己小了一号的手整个握住。
集体录完一遍后开始查漏补缺,拎出来有瑕疵的地方都要重录,感觉没有多少,但不知为何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一直耗到下午近七点才彻底弄完。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从录音棚出来,个个如释重负,一身轻松。
“现在咱们去哪?”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吃饭啦!”
“就是,快走快走,我要饿死了,中午的盒饭好难吃,我都没吃饱。”
“草坪餐厅?”
“位置昨天就订好了,战友们,走着!”
叶温余差点忘了这茬。
他的酒量说实话不太行,但是听严琛话的意思,他好像更不行,这该怎么办?
听人说过饱腹喝酒会不那么容易醉,他试着提出先吃饭,吃完再喝酒的提议,好在大家折腾了一下午都饿得不行了,此项提议被一致通过。
然后实践就向叶温余证明了“饱腹喝酒不易醉”的说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至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饭吃完了,天也黑下来了。
城市的灯光掩盖了星星,但能看见月亮明晃晃挂在天上。
他们叫服务员撤了壁桌,换成野餐布铺在草地上,除了水果甜品小吃就是排排色彩斑斓的鸡尾酒,看来是真打算不挨个灌醉不罢休。
以及,今天的鸡尾酒度数似乎比以往的都要高。
集体碰了三杯,他就已经有点不妙的趋势了。
换做以前,肯定是早倒早退场,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挂念着严琛,怕他被灌酒。
替他挡了后两杯酒,叶温余的眼神开始发直。
“哎,温余不行啦?”
“退步了家人,上次还能喝六杯。”
“也不看看你今天拿的酒度数多高。”
“高嘛,也就一点点而已。”
严琛确实没料到叶温余酒量这么低,毕竟叶温余说可以帮他挡酒,按理来说应该会是个海量才对。
自己都喝不了几口,还要帮别人挡,严琛一时啼笑皆非。
“严琛,来来来!该你了。”
叶温余耳朵还灵,就是脑筋反应慢,严琛两杯都下肚了,他才说:“你们别灌他,他酒量不好。”
“真的嘛,我看着不像。”
“哈哈,大哥别说二哥,你也不好。”
“温余护短,我不信。”
“就是,温余你都能喝五杯,严琛不喝到这个数说不过去吧?”
嘴里说着五杯,实际上灌人七八杯都不止了。
大概是录音完成实在高兴,加上酒壮人胆,平时话都没敢跟严琛多说的几个人今天对着严琛格外活跃,灌酒词一套接一套。
等叶温余反应过来,严琛甚至已经因为来者不拒态度端正而暂时被放过了。
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他盯着严琛毫无变化的面色看了一会儿,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现在反应不过来,于是小声问:“你醉了吗?”
问别人醉了吗,自己话里就带着醉意,唯有眼神格外亮,像沾了天上的月光。
严琛说:“一点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
“你喝酒不会上脸。”叶温余看起来有些羡慕。
他喝酒就会,而且上脸症状比较特殊,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满脸通红,只会红个鼻尖,严重时再加眼睛底下一片。
像被欺负得刚哭完鼻子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