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赵禾瑞原本已经下班去往幼儿园,却在半路突然晕厥,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是夜晚十点多。
“子傅,子傅!”
赵禾瑞紧张着神经拔掉手上的针,正好被进来换药水的护士看到。护士被吓了一跳,紧忙着跑过去扶住他。
“先生你做什么!”
赵禾瑞没理会那护士,执着的想要出去,却在这时,廊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说道:
“孩子我让陆思惘去接了,你好好休息!”
文伽驰面色紧张的走进来,赵禾瑞也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文伽驰。
虽说他是打算把唐子傅送去给陆思惘,可现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让他们父子相见。
“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天就好好休息!”
文伽驰话里带着训斥,也是同情。
他知道,在唐梨的人生里,或许赵禾瑞才是她的救赎,而自己,不过是书外的一个看客,用第三人称的视角将她的一生尽收眼底,至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只是作为读者而产生的悲悯罢了。
“你告诉他了?”
赵禾瑞问。
“他早晚要知道,谁说都一样。”
“也是,他终究会知道一切的。”
赵禾瑞低着头,回到病床上坐着,护士便给他重新扎针,换了一瓶新药水,之后就走了。
护士走后,文伽驰慢慢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发呆,赵禾瑞没怎么在意他,一言不发。几分钟过后,文伽驰离开了病房,没说什么话。
第二天早上,赵禾瑞安静的躺着,像睡着一样,等查房的医生反应过来,人早已没了气息。赵禾瑞走的突然,半点濒死病发的症状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这种死法也应该不会痛苦。
赵禾瑞的死讯很快就传到陆思惘耳朵里,他不可置信的带着唐子傅急匆匆的来到医院。
唐子傅知是来见赵禾瑞,心下欢喜,听话的在车里补了昨晚的觉,可来到医院的时候,心中的欢喜却在一次次无应答中变成了害怕、伤心、难过。
“赵叔叔,你也不要子傅了吗?!”
唐子傅抽噎着,说话都不太清楚。陆思惘看着心疼,想要将他带走,可是却遭到了唐子傅的强烈拒绝。
唐子傅趴在赵禾瑞身体上,环抱着他的尸身,十分不舍,更是害怕。但总不能任由着他这么下去。
文伽驰合着几个护士,小心着拉开他,之后将赵禾瑞推了出去。唐子傅越发哭的伤心,无奈被众人拽着,动弹不得。就
唐子傅一直哭着,像不会累似的哭了许久,哭到呕吐也不见停止。医生们看着他心生怜悯,便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不久后,唐子傅安静下来,睡了过去,文伽驰以朋友的身份请了假与陆思惘一同去往火葬场,却将唐子傅留在医院,着人照看。
唐子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唐闹着要找赵禾瑞,哭喊道:“我要赵叔叔!我要赵叔叔!妈妈!妈妈……”
又是哭了很久才停,停下来就睡着,不吃也不喝,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
可是陆思惘忙着公司的工作,没有过来看他,只有文伽驰尽心尽力的在照顾他,还因此被主任骂了一顿,说他不分轻重。可在他眼里,只要唐子傅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两三天,江新和魏志乐过来看他,给他买了很多零食和玩具,他一个也不喜欢,只要唐梨做的那个木偶。
又过了几天,徐紫鸢和唐煜匆匆赶来,抱着唐子傅一场大哭,还去了唐梨和赵禾瑞的墓前祭拜,但是他们不敢带唐子傅去。
唐子傅出不了院了。
起初以为他只是情绪激动,可是后来却发现,他得了肺炎,已经严重到不可扼制的地步。关于这个事情,文伽驰告诉了徐紫鸢、唐煜、陆思惘等人。
陆思惘知道后,偷偷去唐梨坟前哭了一场,再来医院时,头发忽而白了几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气色。
文伽驰鄙视他,对他说话也没有半分的好语气。
“哼!大老板也有空过来了?”
陆思惘沉着身心,绞尽浑身力气,才说出一句:“我去办事情了。”
文伽驰又是一记白眼,鼻子冷哼一气:“是,大老板嘛!事情多了去了!”
两人待在唐子傅的病房里,针锋相对,唐子傅坐在床上,和他手中的木偶一样,呆若木鸡,似乎任何外界的声音都影响不到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陆思惘突然魔怔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扇自己耳光,口中一遍遍的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他这一举动,分散了唐子傅一点点的精力。
唐子傅好奇的看着他,他知道,这是他的父亲,母亲很早之前就告诉过自己,可是他对于这个亲生父亲的感觉太差,甚至在心里把赵禾瑞当成自己的爸爸,对于这个生父,就是个陌生人。
他想要父爱,赵禾瑞已经给他了,就不想再要。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