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跟他们结伴而行,你们放了我吧!”
另一个女人飞到将军面前,道:“那你就自认倒霉吧。”
将军哀求道:“求求你,一剑刺死我吧,我不想被人一口一口地咬死啊。”
女人道:“放心吧,你顶多也就够我一口。”众人一阵哄笑。
尊主突然转身面对众人,拉长声音道:“虫——落——祭——典——”数百颗女飞头立时安静了,她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的祭品,只待尊主一说“开始”,便如飞蝗一般扑上去撕咬!
这是一场盛宴,更是一场狂欢、一场竞赛!众人皆知,中间那位王子是今日的彩头,一定是争抢最激烈的,因此力量稍弱者便会主动退出竞争,将目光瞄向身材魁梧的防风。他那宏伟的身躯,足够所有人饱餐一顿了,不过即便如此,也有好肉坏肉的区分,脸颊及胸口、手臂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大家知道生命将尽,都在木桩上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只有防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那么多球在空中飘舞,觉得甚是好玩,竟然呵呵傻笑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破空之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但见包括尊主、绿芸在内的前面三颗女人头应声而落。遭逢突变,满天的女人头“嗡”的一下炸了开来,四处寻找射箭之人。俗话说,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没有了尊主和绿芸,众女人只是叫嚷着在空中乱飞、乱撞,只撞了个头昏脑涨,也没有发现凶手的影子!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头飞到台前,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乱军阵中,就需要有人登高一呼,随着这声呼喊,乱象渐渐平息。空中的女人头全都睁大眼睛,看她说些什么。只听那人道:“诸位姐妹,祭祀神圣,不容中断,我们……”这时又听一声箭响,这位女人话没说完,也随声落地。紧接着,又有几个女人头被射落,这些女人再也绷不住了,像失了巢的蜜蜂四散逃去。
伯益原以为今日必死,不料却峰回路转,捡回一条命!他看着刚才还热闹如街市的旷野,如今却空空荡荡,感觉恍如隔世。
“感谢恩公救命之恩,还请恩公现身。”吉光这时可没闲心感悟生命,他想尽快脱离险境,于是高声喊道。
其他人也随即附和道:“是啊,恩公快把我们放下来吧。”
这时,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来,那人身材高大,手挽大弓,却看不清面庞。伯益心里咯噔一下,可千万别引虎驱狼,招来夏后鲧的人啊。天狼眼尖,最先认清来人,不禁叫道:“公子,是飞羽将军!飞羽将军来救我们啦!”不知是太害怕,还是太感动,这条猎狗的声音里居然带着哭腔。
那人走到伯益面前,果然是飞羽!他低声说道:“公子受苦了。”先将伯益解救了下来,随后又将其他人身上的绳索全都解开。
伯益昔日在偃城与飞羽并没有多少交情,只以将军相称,拱手道:“飞羽将军,只怕那些女人会去而复返,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料飞羽却道:“不急。公子有所不知,这飞头撩昼伏夜出,夜晚飞头离身后身体便留在家中,天明后复原如常人,我们只需去庄子里将那些无头女身搬出来,一把火烧了,便可永绝后患。”
伯益闻言虽心有不忍,但想到这些女人有数百之众,如果再重新聚拢,一路追杀过来也颇为难缠,只得命大家分头去崇萝镇搜寻,等到天将拂晓,已经聚了二三百无头女身。随后又拾来薪柴将其围拢,正要引火焚烧,却听头顶传来阵阵哭声,抬头一看,有数十女人头去而复归,看着身体即将被焚,却因忌惮飞羽的神箭,不敢下来争抢,只是一味地啼哭。
飞大,引弓欲射,伯益急忙把他拦住,抬头对众女人道:“你等可有主事之人?”
这时,只见人群中飞出个头插桃花碧玉簪的女子,说道:“我叫绿珠,我等全没有害公子之意,只是尊主之命难违,如今她已仙去,我等再也不敢与公子为难,还请公子饶命啊。”
伯益见她言语条理清楚,甚是满意,便道:“你既名为绿珠,可是那绿芸的姐妹?”
绿珠道:“只是同族而已,并非亲姐妹。”
伯益又道:“我且问你,虫落氏究竟有没有与三苗结盟?”
绿珠道:“回禀公子,丹朱确实曾派人来联络结盟之事,但先尊主觉得丹王贪婪好色,与其结盟无异于羊入虎口,可是三苗势大,我族又寄人篱下,与其翻脸必遭灭顶之灾,于是先尊主一面与其周旋,一面北上朝见大舜王,商议迁族之事,不料却意外而死。”
伯益心知绿珠所说的先尊主就是菀娘,心中不禁感到奇怪,既然菀娘想要带着族人投靠华胥,为何又跑到东夷去刺杀皋陶王呢?这中间定有一个巨大的误会。
这时,绿珠却着急起来,说道:“公子,天亮前如果我们还不能回到身体,便会气竭而死,求公子快快让我等回去吧。”
吉光和毕囚皆手执火把,只等伯益一声令下便焚尸灭迹。他们刚才还命悬一线,这时却反过来将敌人的生死握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