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叫道。
老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摆了摆手道:“罢了,不要在我的帐里杀他,你把他带出去吧。”
老王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一阵骚乱,转眼间喊杀声又起。帐内众人都不知出了什么事,纷纷向外瞅。这时,突然听到远处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喊道:“老狗,你若敢杀我儿,我就把你的女人和儿女全都杀光!”
原来,晨曦的母亲封氏刚送走女儿,便得到消息,说獾猪诬陷浚猊谋反,被老王扣押并准备杀他。于是,封氏便纠结发猊的亲兵旧部杀了过来。虽然验犹没有后宫,但女人全都跟着儿女同住,所以大部分都在大营之中。封氏一边向验犹大帐冲杀,一边派人将留在帐中的女人赶出来,其中有将近一半是验犹的女人、女儿。
事实上,围在验犹大账外的兵丁,有一半是狻猊带的兵,只因为主将被扣没人带头,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被封氏这么一闹,双方顿时又厮杀起来,直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验犹老王被亲兵护着,站在帐前看族人火并,简直是欲哭无泪。“住手,住手哇!”他想要嘶喊,但那声音却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都给我住手!”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狻貌突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自相残杀也是狡猊最不愿意看到的,先前他之所以想出借刀杀人的法子,也是因为不想让犬戎分裂。如果他亲手把老王杀了,必将发生大规模的内战,犬戎的国力就会大大损耗,即使他当上了犬戎王,也没有实力据守一方,不得不向华胥称臣纳贡。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处心积虑的结果是不仅内战发生了,而他本人居然落入了老王手中,老天爷可以说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狻猊这一嗓子如狮吼一般,震天动地!在帐外厮杀的双方逐渐形成了两军对垒的架势,老王的军队向自己的大帐这边聚拢,狻猊的士兵向封氏一方聚拢,中央隔了大约有五丈远。獾猪命人抬着老王,押着狻猊和女娇来到阵前。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老王看着四周尸横遍野,营地满目疮痍,始终一言不发。封氏虽然有卫兵护着,没有参与战斗,但已完全没有伯益走时的那种高贵气质。她鬓发凌乱,衣衫不整,完全像个撒泼打滚的老太太。在她旁边,士兵押着数十个女人,哭哭啼啼地喊叫:“大王救我啊!”“父王救命啊!”
狻猊看着狼狈不堪的封氏,很想叫一声“娘”,但他只是在嗓子里咕哝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老狗,你放了我儿子,我就放了你的女人和女儿。”封氏喊了一夜,嗓子都哑了,但她说出的话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王验犹不怒不恼,缓缓道:“在我所有的女人里,我最宠的就是你,别人都住帐篷,唯独给你建石屋;在所有的女儿里,我最宠爱你的女儿晨曦,所有的珍宝只要她喜欢,全都给她;在所有的儿子里,我最信任你的儿子狻猊,我给他兵权,还准备把王位传给他。我是这样对你们的,可你们是怎样对我的?”
“老狗别废话,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当年若不是你把我从有鬲氏抢来,也不会有今天!”封氏似乎并不买账,逼问道,“说吧,你到底放还是不放?”
“是啊,自作孽,自作孽啊。”老王突然长叹一声,转头对狻猊道,“我的好儿子啊,你的羽翼已经丰满,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可是,你如果想要成为犬戎王,还必须得做一件事。”
“什么事?”狻貌问道。
“杀了我,”老王又强调了一遍,“亲手杀了我!”说着,他一扫先前老态龙钟的样子,用凶狠的目光逼视着儿子,令狻猊不禁心头一凛。
老王继续说道:“五十年前,我亲手杀了你的爷爷,当上了犬戎王;七十三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你的爷爷亲手杀了你太爷爷,夺取了王位。自从犬戎建国那天开始,历代犬戎王位都是从弑君弑父得来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位犹狳王是因为老王在外战死而继承王位的。然而,他做了不到一年的犬戎王,就被兄弟杀死并取代了。在我们犬戎国,实力就是一切。你想得到一件东西,就要证明你比那件东西原来的主人更强大。抢来的东西,远比偷来、骗来的更可靠,因为这样你才有能力守护它。一个没有能力守护子民的犬戎王,不配坐在这个王位上。”
女娇在一旁听老王说他那一套歪理,嘴巴简直都要笑歪了。可是,这套歪理听到狻猊耳朵里,却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听在那些已经血战一夜的犬戎兵耳朵里,更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犬戎作为半兽人,他们选择用野兽的方式进行王朝更替。
老验犹从木榻上下来,居然身手敏捷。他扫视了一下周围,从兵士手中拿过一柄长剑走到狻貌跟前,去挑他身上的绳索。
獾猪见状急道:“父王,我也是你的儿,我也有能力守护犬戎子民。”
老验犹摇摇头,道:“你很有孝心,但你不是那个人。”
眼看老验犹就要把绳索割断,狻猊马上就会重获自由,獾猪突然抽出柄长剑,向近在咫尺的狻猊刺去。然而,他刚把剑举起,突然感觉背后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