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陈平位置走来。

“我先去个洗手间。”

凌小蝶看向走来的许言，很懂事的起身。

“嗯。”陈平转身对着她点头示意。

不多会儿。

许言走到陈平面前。

驻足。

“表弟，你感觉如何。”他缓缓坐在陈平面前，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摇晃了一下，抿了一口看向这金碧辉煌的大厅。

“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平直接切入主题，应声道。

他已经猜不到许言究竟对他打着什么算盘，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许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仍晃着酒杯，装作诧异的轻笑：“你在说些什么呀，我的好弟弟？”

“我说的是，你和你小女友，相处的如何？”他打趣道。

陈平笑着回答：“就不劳我的好哥哥操心了。”他哥哥两个字的语气非常重。

继续道：“你给我造势的目的是什么？”

许言伸出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酒杯，语气温和：“你那么聪明。”

“不妨…你猜猜。”

陈平也起身坐直，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尽管他不懂！也不会品！但骨子里的倔强告诉他，必须要调整好心态，找什么东西来伪装自己，沉思了一会儿，故作从容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你组织里的一颗明棋？”

“培养一只手套？”

“亦或者…是出于愧疚？”

许言没有直接回答，只用清冷的眸子注视着他，虚假的赞叹：“不错，不错，是有猜到那么几分，不愧是我的弟弟。”

随即放下了酒杯，换了一个舒服姿势，点了一根烟，摇了摇头：“你能当我的白手套？你有什么本事？有在场哪位xi钱来得快。”

“说是明棋，其实你也比不上阿强。”

许言深吸一口烟，将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转身直勾勾的看着陈平的眼睛，吐出的那一口烟更像是无奈的叹息，他停顿了一下说：“愧疚？有那么几分吧。”

面前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让陈平要用很大的精力来不断提醒自己，才不会露怯，他要先告诉自己，只有以退为进，才能争取最大利益化，然后才能整理好表情，用不甘示弱的眼神回应许言充满未知的眼睛：“抱歉，你可能没有读懂我的意思，你给我造的势，我根本不会接受。”

包厢里沉默……

陈平舒了口气，继续开口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许言像看出了些什么，语气一改之前的打趣和轻佻，沉声说道：“我的好弟弟，你可能没搞清楚现在的现状。”

“从你踏入这个酒会开始。”

“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许言摆了摆手，继续说：“从我混江湖开始，便是单枪匹马，我今天帮你入局，希望你也能看重这份血缘情谊，收起你那份对我的心机。”

“如今江城即将安定，这是我为你铺的路。”

突兀——

“砰——哗啦——”

许言把酒杯用力捏碎。

“吧嗒——”

血液混杂着红酒顺着胳膊滑落到地上。

他无奈的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血液与红酒一起在臂膀上走出的纹路，慢慢开口道：“哥哥只有你了。”

陈平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哥哥…吗？只有……我了？

当看见许言徒手把酒杯捏碎，认真的说出那句话，陈平眼皮跳动。

他能够确定，此刻，许言好像真的变得无比温柔，像个大哥哥一样，褪去了之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强势，宛如流浪的狮子，带着一身伤回归故里。

“弟弟，哥哥累了，现在除了你，我对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

“我不强求你，如果你不愿意，哥哥就送你去M国吧，离开江城乃至华夏，越远越好。”

许言把眼光从陈平身上移开，有些落寞的看着大厅里的一切，说道：“你如果不愿意，要自己闯出一条路，我可能，保护不了你多久了”。

信息量很大，陈平沉思。

保护不了多久？什么意思？他要离开？去哪呢？有人的地方不都是江湖吗？

还是说，他时日无多了？

钱、权，如今就在眼前，只要一点头，就能轻松得到这些东西，同样，平静的江城下真正的局势也是无比汹涌。

一不小心，同样会死。

离开，也许能带着一笔钱去潇洒。

但是真正的少年，心底怎会没有意气风发的血气，如果许言真的时日无多，一切唾手可得的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了。

没有回应。

半晌。

陈平迎向许言温柔的眸子。

缓缓开口道：

“哥，我想留在江城。”

话落。

许言抬手示意，让他看向酒会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