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朱元璋坑起朱橚来,那叫一个灵感迸发。
“自古贩盐都是朝廷的生意,老五他那个盐厂产盐,他的商会卖盐,自产自销,有违背朝廷律例的嫌疑。
咱只需撺掇几个言官弹劾老五几次,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盐厂罚没。到时候不仅可以把盐厂收归国有。说不定还能抽老五一顿。”
朱元璋越说越兴奋,激动的满脸通红,不住的在大殿里踱步,脑海中不住的考虑,他揍朱橚,是揍个半死呢,还是揍个八成死。
揍老五是他最大的爱好,能揍上一顿,他比过年都要高兴。
朱标脸都绿了,疯狂翻白眼儿。
硬抢也没这个抢法啊。
贩盐是朝廷的生意不假,不是说从生产到贩卖全都由朝廷操持。
一般来说,煮盐的盐户,累死累活,用柴薪熬煮出食盐之后,以低价卖给朝廷。朝廷在以盐引的方式将盐加价批发到商人手里,赚取高额的税收。
所以说,盐厂制盐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朱橚的商会卖盐也是没有问题的,他们所欠缺的不过是朝廷收取高额税收的那道盐引。
朱橚身为大明五皇子,又亲手改良过商税,再加上朱元璋这个整天琢磨抢儿子的饿狼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会让人抓住盐引这么大的把柄?
朱元璋这是收过盐引的一道税之后,还要再抢第二次。在朱元璋看来,能给娃子留两个铜板买糖葫芦就是莫大的荣耀。
要不是朱橚有点本事,早就被朱元璋裤衩子都给扒净了。
朱元璋坑起儿子来,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朱标送给朱元璋几个鄙视的眼神,长叹道。“父皇,不合适,老五盐厂的收益大部分用来雇佣广西的普通百姓,分化广西土司的权力。如此一来,才能施展改土归流之策。”
“前两天,您刚刚在朝会上狠狠的夸过老五,羞的朝廷上下,回家就把自家娃子吊在门口抽了三天。”
“现在您扭头又说老五触犯了朝廷律例,要罚他。朝令夕改都没您这么快的。您不怕脸疼吗?”
朱元璋一脸懊恼,狠狠朝自己的嘴唇上扇了两巴掌,“让你嘴贱,让你嘴贱,夸娃子的时候怎么不搂着点儿,把娃子捧的那么高,现在抢都没法抢。”
不过朱元璋到底是坑娃子小能手,转眼间就想到抢朱橚的第二个手段。
“最近几天,有奏本弹劾老五的商会哄抬物价。在广西那儿收购的香料,调料,药材,特产这些,转头老五就翻了两三倍卖到全国各地。”
“甚至他还借用在北元的关系,往北元走私,一些树根树皮树果子树叶被他卖上20倍的价格。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朱元璋越说越兴奋,这又是一件足以抽朱橚的大罪。
哄抬物价自古就是奸商所为,对这些贪婪无度的奸商,哪个朝代都是抄家杀头的做法。
好家伙。
朱标直呼好家伙。
卸磨杀驴的朱标见过,可像朱元璋这样,驴正拉磨呢,主人就迫不及待的亮出钢刀的,朱标还是第一次见。
收税的时候,朱元璋亲自带户部全体官员上门查账。所有官员一笔笔的核算,哪怕一文钱,也锱铢必较。
分红的时候。更是不要批脸,自己的份子分走不说。还得从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手里讹走一批“孝顺钱。”
就连马皇后的份子,都被朱元璋不要脸的“骗”走。为了“暂存”马皇后的分红,朱元璋又是洗脚又是捏肩,还在宫里交了几个月的“公粮”。
银子一到手。他就大张旗鼓的拉上所有银子,骑着高头大马在金陵城招摇过市。
顺带着,他还不忘嘲讽一下户部的官员,刺激一下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把朱橚夸到了天上。见谁都说,朱橚孝顺,每年都给他送那么多的银子,他花都花不完。
现在呢?
刚收过银子就准备抄老五家了?
明年的商税不收了?明年的分红不要了?就算卸磨杀驴,也得等驴拉完磨才行。
磨还没拉完呢,你就杀驴,留下的烂摊子你去拉啊!
若是鄙视的目光能化作飞刀。此刻的朱元璋早已千疮百孔。
“父皇。”朱标赶紧给朱元璋泼上几盆凉水,让他冷静冷静。
“你别盯着那仨瓜俩枣,眼光要放长远点儿。老五之所以设置那么高的利润,实在是他还有许多隐形花销。”
“为啥十万大山的山民只认老五的商会,不认其他各地的商人?完全是老五商会的隐形福利太高。”
“老五给他们送去新的耕种技术,教他们先进的畜牧方法,给他们的孩子找老师,建学堂。替山民们开山修路……”
“朝廷那几本奏章,一看就是那些眼馋老五生意的人撺掇言官给老五上眼药的。你堂堂九五至尊,可不能这么眼皮子浅。跟整个广西的长治久安来说,区区一点银子,根本不叫个事儿。”
朱元璋气的要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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