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芊尘闻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四名青年人。
第一眼的感觉便是流里流气,没个正经样儿。
芜芊尘松开手里的‘一坨’,正好没人抬这‘坨’肉。
四人冲到芜芊尘面前,言语威胁,身体很是实诚,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芜芊尘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嘴上功夫硬,都是宵小之辈贪生怕死是罢了。
她故意抬手。
四人齐齐后退一步,觉得脸上挂不住,又上前一步,看着瘦瘦弱弱的算命先生,心里盘算着胜算的概率有多大。
其中一人道:“咱们四个人,他就一个人,一起上,就不信双拳能打过哥们四个?”
另一人道:“对对对,咱们一起上,打死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竟然敢伤了我们的三爷,活得不耐烦,上赶找死呢?也不打听打听,咱们三爷在这城里的威名。”
“对对对,哥几个上——”
四人挥舞着拳头,朝芜芊尘挥来。
芜芊尘定眼一看,都是花架子,没有任何武力值,轻松躲开了四人的袭击,手都没有抬起,只是抬脚,借力,扫腿,三两下就将四人踩在脚下。
四人被踹得不轻,全是身上最疼的穴位,趴在地上蜷缩,半天缓不过来。
路人认得这是三爷和三爷的手下,不敢停留,只是躲在远处暗自叫好。
芜芊尘脚撵在第一个开口叫嚣的青年人脸上,淡淡道:“把你们三爷抬了,跟老夫走,敢耍花招,老夫定不饶恕。”
说着收回脚,让道给四人。
四人哪里看不出来,这瘦瘦弱弱的算命是个有真本事的,还是个练家子,跟在三爷身后这么多年,本事没涨,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涨得不少,立马狗腿应答。
四个人抬着分量不轻的三爷,心惊胆战地走在前面。
芜芊尘慢悠悠走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四人踌躇,“大……大人,小的们……要去哪里?”
芜芊尘轻飘飘甩出两个字:“府衙。”
四人吓一哆嗦,这人威压太可怕了,不敢耽搁,抬着三爷就往府衙冲。同时,心里也暗暗松口气,去府衙就好办了,里头可是有罩着三爷的人。
再怎么着都不会难为三爷,外乡人就是外乡人,以为报官就能解决问题,太不识抬举,等着吧!等到府衙,就有人替他们出头,有这算命的好看。
芜芊尘走在后面,唇角冷冷勾起一个弧度,这四人眼神间的交流能逃过她的眼睛?毫不在意在后面走着。
心语问:“老板,如何了?三爷的戏已做足。”昨夜,老狐狸知道要抓三爷,让她上街演一场戏。
“一个时辰归。”
“嗯。”芜芊尘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袖口,浅浅应一声。
她发现走的这一路,有几只尾巴一直跟着她,面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想上前,好几次都被人拉着拦下。
她知道老狐狸的意思,摆台唱戏引潜水鱼,定是掌控的证据不足以压死骆驼。
将人抬进府衙后。
芜芊尘不急不缓朝沐府方向走,特地挑了些偏僻的路慢慢走着,等那些尾巴跟上。
在拐入另一条深巷子后。
十几人,男女老少皆有,齐齐跪在地上,冲着芜芊尘不停磕头。
为首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四十出头却是满头白发,鬓角处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眸中尽显沧桑风雪。
“先生,小的方田,今日冒昧冲撞了先生,实属无奈,还望先生见谅,我们没有办法已是走投无路了,求求先生发发慈悲,帮帮我们吧!”
说着,十几人又纷纷附和磕头,“求先生帮帮我们吧!”
芜芊尘视线落到汉子身后两名瘦弱得几乎风吹就能倒的孩子身上,目光又扫到一侧妇女抱着的襁褓婴孩,啼哭声有气无力如蚊吟声。
所有人都是面色蜡黄,营养不良的模样。
她只是沉默不语。
为首的汉子见状急色,宛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重重给芜芊尘磕头:“先生,小的看到您将三爷打晕,知晓您有实力,不惧这些个官老爷,求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吧!我们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芜芊尘走上前,两指探到襁褓中婴孩脖颈处。
片刻抽回,道:“小家伙多久未进食?”
妇女身体一怔,鼻尖一酸,眼眶间蓄满泪水,哽咽道:“回先生,三日。”说完,她下意识搂紧襁褓,无力涌上心间,是无奈也是绝望。哪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这几日她拼了命想外出找吃的给孩子,却被丈夫死命拦住,没人能懂她的绝望。
芜芊尘道:“你若信老夫,孩子给我,你们去南水深巷,自有人会妥善安排你们,也会有人替你做主。”
这孩子不出一日必定气息全无,只有她能救,救归救,场合也不对。
妇人眼泪夺眶而出,抱着孩子重重给芜芊尘磕头,“先生,今日救民妇孩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