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谭望年、额尔敦带八十骑射手包围鲜王府、任何人不许放出来,若有人拒难领命,那就格杀勿论,再传兵部尚书松昀布下精锐,务必天黑之前下钥,严守京城各个城门,吩咐铁布其尔调度八旗精兵一百,骁骑营、火器营精兵各一百,一入夜擒擿公主府,扣押淑庆。”
玉瑸浑身一凛,语气愈发坚定沉着,道:“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顺喜急匆匆进来,见他额头上滚着汗珠,道:“回皇上,承乾宫来请旨,说勋主儿即将临盆,请皇上前去。”
乾坤矍然变色,登时暴躁变得不厌烦,道:“朕有政务要忙,没空脱身去探望勋妃,你去传皇后,让皇后仔细陪产。”
这边勋妃提前分娩,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响彻六宫,八月炎热,暑风习习,皇后坐在偏殿的炕上,听得勋妃一声接一声嘶喊,不觉揪心不已,连连摇头搓手,道:“生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
张平远忙甩着袖子,一脸焦急,道:“奴才已经喂了催产药,许是勋主儿头次生育,难免久一些。”
恭嫔坐在凳上情急难禁,蹙眉道:“姐姐万勿心急,勋姐姐毕竟头次生产。”
皇后坐立不安,忙紧攥双拳潜心祝祷,道:“也不知皇上那边如何了?今夜擒下淑庆公主,乱作一团,真是心惊。”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声脆亮的儿啼从耳边响来,接生姥姥忙擦着汗,阔声道:“生了!生了!勋主儿生了!”
皇后喜不自胜,忙绽开明艳笑色,抚手道:“太好了!是儿子还是女儿?”
接生姥姥福身施礼,擦汗道:“回皇后主儿,是一位周正可爱的小皇子,勋主儿生育劳累,现下睡着了。”
乾坤十一年八月二十四申时,勋妃生十二皇子,取名瑞悥。
养心殿内烛光通明,四下布满精兵,领侍卫更是一脸威严,寸步不离,只见昼郡王急匆匆地闯进来,他扑通一声跪下落泪,道:“恕臣弟冒犯,臣弟自知愚蠢,不知如何处事,今夜暗潮汹涌,皇兄有何事要瞒着臣弟?”
乾坤目光森冷,嘴唇哆嗦,道:“放肆!无朕的旨意昼郡王怎么擅闯?你先起来,朕慢慢与你说。”
昼郡王眼神倔强,仍擦着眼泪跪地,这时闻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玉瑸连连拱手扬袖,道:“皇上圣安万岁。”
乾坤唇色发紫,脖颈青筋毕露,呼呼喘着粗气,便道:“如何了?”
玉瑸抚胸点头,忙喜笑颜开,道:“回皇上,万事顺遂,淑庆公主早知事败,意欲从公主府暗道逃走,铁布其尔将军已率人擒下公主,等候圣上发落。”
乾坤虚汗横流,良久才唏嘘了一口气,道:“先将淑庆押至宗人府,找人看好她,不准让她畏罪自裁。”
昼亲往低呼一声,顿时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乾坤瞥向于他,便沉浸在昔年的回忆中,道:“皇考在时,三哥放纵挑事争夺太子之位未成,而下蛊诅咒皇考,被圈禁至死,大哥狂傲顽劣、二哥心计阴狠,密谋篡夺皇位,祸害江山社稷,朕原想放过淑庆,让她好好与额驸过日子,谁知她竟然朋扇朝政,散播谣言,蛊惑人心,实在太过!”
玉瑸笑着奉了一盅茶,低头道:“皇上万勿动气,仔细圣躬。”
乾坤挂着三分淡笑,伸手抛向昼郡王,道:“五弟,这下你知道了?”
昼郡王注目沉思,仍觉惴惴不安,只勉强动了下颌,道:“臣弟明白了,臣弟自当谨言慎行,不再鲁莽。”
乾坤眺望天边一轮圆月,似在感慨泫泪,道:“今夜天清月明,却风声鹤唳,玉瑸,你是朕的舅弟,中表至亲,辛苦你了。”
玉瑸清俊的笑容牵着微微翘起的唇,十分英挺,道:“奴才侍奉圣恩,万死不辞。”
乾坤笑着扶起瑟瑟发抖的昼郡王,替他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道:“好了五弟,为兄之所以要瞒你,就是这件事,手足相残,姐弟互杀,是朕与皇考不愿见的。”
门外的蛐蛐声趁着夜色清朗,十分聒噪,李长安缓步进殿,他脸上带着喜滋滋的笑,道:“回皇上,皇后主儿请旨报喜,勋妃主儿顺利诞下十二皇子。”
玉瑸、昼郡王忙欠身相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再添麟儿,恭喜勋妃主子。”
乾坤含笑抬眸,不觉抚掌拍手,赞道:“好!朕才擒住淑庆,勋妃便诞下了十二皇子,真是喜上加喜!”
乾坤格外欣喜,更是下旨按照规矩,一样一样赏赐下去,赐勋妃银三百两,夏季、秋季皮衣布料共四十匹,另外茶水点心、瓜果梨桃共三十盒,皇后更下旨挑了十几名奶娘、妈妈哩供勋妃使用差遣,专心侍奉十二皇子。
待勋妃苏醒过来时,皇后早已伴在了她的身侧,抱过粉红色莲花同心的襁褓,里头包裹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通红娇嫩的小脸,笑道:“妹妹快瞧,十二皇子玉白可爱,像极了你与皇上。”
勋妃伸手摸了摸十二皇子稀疏的毛发,强撑了一个极为明艳的笑容,道:“十二皇子,皇上可来看过了?赐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