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弄得不明所以,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么惊慌失措,当下也是十分意外,于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了过去。
此时天已放亮,缕缕金色的阳光从洞口透射进来,我的视觉神经一时还不能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于是眯起眼睛努力地看去。
只见在我们的身后,白晓正在拍打着自己脸上、身上的灰尘,头上一直戴着的那顶迷彩小帽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原本扎在脑后的发髻此刻也散乱开来。白晓索性扯下扎在头发上的皮筋,一头乌亮的齐耳秀发垂了下来,随着全身的晃动灵活地抛甩着。
“你……你是女的?”我不禁大惊失色,面部肌肉变得僵硬起来,两只眼睛也睁得如同铜铃一般。
我长年在作战部队服役,每天都跟着一帮糙老爷们混在一起,平时很少能见到女性,有人打趣就连说直属D连鱼塘里的鱼都是公的。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白晓是个男人,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性别问题。
谁也想不到,在如此艰苦的对抗演习一线,身边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难怪林天来这帮人死咬着我们不放,肯定是因为这个,要知道在基层作战部队,女兵这样的稀缺资源向来都被大家视如珍宝,你敢动别人的宝贝,人家能不跟你玩命吗?
此刻,白晓这个柔弱的女人竟然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几个辛辛苦苦、提心吊胆地忙活了一宿,本来还以为抓了条大鱼,不料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真是我叫苦不迭、百口莫辩啊。
堂堂的直属D连指导员,领着一群五大三粗的莽汉,还带着各种先进的轻重武器装备,深入敌后“成功”俘获了一位娇滴滴、病焉焉的“林妹妹”,而且还是八个打一个。这要是传出去,让哪个没有口德的损人编排成段子,估计我们几个就成了T1师今年最大的笑话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神智也清醒过来,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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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冲着白晓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结结巴巴地说着:“白晓,对……对不起啊,这都是误会啊。我不知道你是女同志,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们的话,之前我们就不会对你采取行动了。”
“女同志怎么了?女同志就不能上前线吗?战争就要让女人走开,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吗?”白晓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咄咄逼人地说出了从昨晚到现在和我的第一句对白。
“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是瞧不起你们这些女同志。不过我们今天是突然袭击,你们都没防备,又赶上你身子弱,所以觉得有些趁人之危、胜之不武。”我连忙解释,我从小就知道男人千万不要跟女人硬杠,即便你占再大的理,也只会越描越黑,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这还像句人话,这次是我生病,才给了你们可趁之机,要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干,还说不定谁被谁抓呢。”
“你这话绝对有道理,接近于真理,我就特别敬重你这样的老娘们,啊不不不,女同胞。看你这一路忍辱负重、豪气干云,一点都没给你们部队掉链子,就是大老爷们也不一定比你强,你要是不说别人都不知道你是女的。”
“你才不是女的,不是,我看你才不像个男的。”
我立刻选择了保持沉默,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不要和女人斗嘴,尤其是和对你有敌意的女人。
这时,一旁的阿虎也醒过神来,也许是为了缓和现场的气氛,他从身上翻出一板药片递给白晓:“白连长,这是止痛药,你先吃一片试试。这位是我们的金指导员,他这个人很好的。”
我立刻对阿虎投去了赞许的目光,没白培养这小子,真是有眼力见,说话办事越来越到位了。
“他人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白晓伸手接过阿虎的药,同时一把推开我递过去的水壶。
“臭男人,谁要用你的水壶。”她气哼哼地说着,然后仰起头把药片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我遭到她的嫌弃,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讪讪地说:“我这是出于好心,谁让你把自己水壶的水都泼我脸上了呢。”
白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接着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要是再敢惹我,泼的可就不是水了。”
“是的,是的。我服了,彻底服了,你放心,下不为例啊。”我一边小心说着话,一边暗地里地打量起白晓。
虽然她的言词刁蛮犀利,给人一种不太容易亲近的感觉,但是她的模样长相却十分清秀,五官小巧精致,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气质优雅,看上去像是空谷里的一朵幽兰,丝毫逊色于都市里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尤其是那高挑曼妙的身姿,在迷彩服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英姿勃发、与众不同。看到这里,我的内心突然产生一阵悸动,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我拼命地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但似乎怎么做都不对劲,想不到平时大咧咧的我这会竟然有些扭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