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头给二蛋倒了一杯茶,二蛋给刘头散了一根烟,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我堂弟介绍你来找我的,是有什么事吗?
没啥大事,就是想来找你打听个人。
二蛋没有绕圈,而是开门见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刘头的表情。
找我打听人,你说说看,你想找谁?
我的一个发小,他是个哑巴,小名叫大牛。
刘头听到二蛋找哑巴,明显眼神一紧,眉头一皱,不过随后就打了个马虎眼,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们这没有这个人。
我知道你们现在没有这个人。
但我已经打听到了,你们这之前有过这个人。
对你们来说,一个哑巴可有可无,但对我来说,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我要找到他才行。
刘头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他早就不在这干了,至于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刘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啊。
之前我到你堂弟的羊场去过一趟,去找我的发小,他那边没有。
他推荐我来你这边问问,说你是这边管事的,一般的员工信息和档案,都是瞒不住你的,所以我就来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你堂弟虽然场子比你小,权限比你小,收入更比你少,但我觉得,他过得比你开心,即使是穷开心,那也是开心,是一种坦荡的开心。
你表面上比他混的好多了,但你内心有深深的顾虑,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你很累,让你负重前行。
刚才从外面进来,第一眼看到你,到这会和你交流得也蛮多,你脸上的忧愁始终没有散开。
不得不说,二蛋的观察能力还是可以的,简单的几句话,就说到刘头的心里。
小兄弟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做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哑巴的事,我确实是大致知道的。
虽然他干活的部门不归我直接管,但这里所有的人事,他们的入职和离职,都是要经过我的。
但恕我不能和你讲具体的细节,而且他现在去哪里了,是不是还活着,我确实不知道。
那件事故发生以后,哑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们所有人再没有看到过他,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当年的哑巴,是他的一个同乡带过来的。
他的那个同乡,在牛场只干了一个月,就受不了牛场的苦,然后就辞工了,连一个月的薪水都没拿到,而哑巴反而一直留在这里,任劳任怨。
他啥苦都能吃,而且人虽然哑巴,但干活勤快,手脚麻利,一个人甚至可以当两个人用。
他们以前的大致住址,我是知道的,说着刘头从文件柜里,找出一大叠人事档案文件,从入职年份,再到每一个人,这10年的人事资料,他都保存的一丝不苟。
由此可见,刘头确实是一个干活认真细致的人。
他能由一个普通的人力车夫,成长为几百人牛场的中层干部,肯定是有他的独到之处的。
这份认真细致的态度,就足以让他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翻了好一会,终于在几年前的一份人事档案中,找到了哑巴和他同乡的档案,在住址这一栏里,写着如海县城某某街道的字眼。
刘头轻轻拍了拍这份档案资料,就是这份了,应该没错,这个地址大体也错不了。
这里是城区最大的一个贫民区,那里的房租是最便宜的,他们以前赚不到啥大钱,一般都是租住在最便宜的地方。
事实上,如海城里最贫穷的一类人,都集中居住在这片广袤的贫民区。
二蛋告别了刘头,朝城里这块最大的贫民窟赶去,这可能是大牛几年前的地址,也不知道还住不住那边,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而且那边是穷人集中居住的地方,大牛只要还在这如海,那十有八九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租住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他具体的方位。
这片区域位于城区的北边,也就是北城,等二蛋赶到北城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像锅底了,华灯初上,星星点点。
好家伙,这一片广袤的贫民区,白天还看不清楚范围有多宽广,只有到了夜晚,那每家低矮的小房子里,透来的丝丝灯光,才让这一大片的低矮贫穷,尽收眼底。
只见密密麻麻的矮小房屋,星罗密布,像一张蜘蛛网一样,就这样无序地铺开在这一大片广袤的空间。
房屋之间,更有一条条的小道,四通八达,如果对地形不熟,贸然闯进去,十有八九是要迷路的。
二蛋没有贸然进去,这么复杂的地形,像个迷宫一般,冒冒失失进去,只会迷路,更不要说找人了,到时自己找出路都要费老半天的功夫。
于是先找了一块远处的高地,将整个区域尽收眼底,远眺这片广袤的屋舍,幸好,他有较好的阵法底子,慢慢倒也让他摸出了一点规律。
这里确实像一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