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你检查一下考箱,看还有什么没带的?最近天气冷,阿姐给你多准备了两件外裳放在箱子最里面,到那边你记得换洗。”
柳长乐站在河岸上担忧交待着,抬头一看,虽然临近阳春三月,按理说应该是冰雪初融,一片勃勃生机之像。
然而,天空的大雪越发肆意凌虐着大地所有生物,一刻不落的下着,寒气上涌迷了路人双眼,路边送行之人冻的不行,裹紧头上的巾帽,低着头加快脚步往回走。
“啊姐,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你做的芝麻饼我也装上了,保准不会饿。”
柳子虚回握着柳长乐,宽慰着自家姐姐。
“行,阿姐就是怕你冻着了,到时候提不起笔可得被人笑死了,柳大才子!”听着柳子虚的宽慰之语,柳长乐也放下心来,开了个不足轻重的玩笑舒缓这沉重的气氛。
“哥哥,这个你拿着。”柳云云跑上前不舍的抱抱柳子虚,“这是啊姐教云云做的围巾,是第一条哦!哥哥加油,哥哥这么聪明,肯定能够考第一,云云和啊姐在家等着你。”
“阿姐,带云云回去吧,可别把她冻着了。弟弟一定会全力以赴。潼南县距离这也不远,走水路四五天便到了。”
听到船上传来的催促声,柳子虚背着行李独自一人毅然决然踏入风雪之中,脚印很快再次被掩埋,柳子虚身影也消失在远方。
“啊姐,哥哥上船了吗?”柳云云吸了吸鼻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两行清泪突的流淌下来,哽咽之声断断续续。
“不哭,云云,子虚哥哥这么聪明肯定要去帮助更多的人对不对?阿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柳长乐知道她舍不得哥哥,也是第一次离开哥哥,蹲下身子,温柔的帮她擦着眼泪。
“嗯嗯,啊姐,云云不哭,要坚强!!不能让哥哥担心的。”柳云云扑进柳长乐怀里,双手用力的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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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虚撑着伞站在船头眺望着远方,洁白的雪花迎着风打着卷儿,如鹅毛般纷纷扬扬,远处群山连绵,白雪皑皑。
“子虚兄,天气这么冷,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柳子虚不欲多言,拍了拍身上的冰凌子,转身淡淡回道。
“切,真是个怪人,这就一片白色,什么都没有嘛!”白术看他走了,站到柳子虚站的位置,睁大眼睛四处搜索着。
“子虚兄,你走慢点儿,等等我,我有一道策论不会,你能不能发发善心帮帮同门啊。”白术看人走了,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嗤....真是个狗腿子,没颜色的东西,抱柳子虚的大腿,我看你能得个什么好下场!”李方玉从船尾后方走来,折断伞面,狠狠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一脸阴狠。
“子虚弟弟,这个乱世之治,唯善平耳,这个是指善心治乱的意思吗?人人心中有善意,是否就是大善?”
白术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锲而不舍的跟着柳子虚,一下递暖炉,一下倒热水,好不殷勤。
柳子虚正在温书,被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头疼,偏偏二人又是同门,也不好一点面子不给。
“停停停,人人心中有善便能治理天下?天下人心易变谁能控制,无法律无规则,无温情无秩序,软硬兼备,站的高,方能管大局。善驭人,则能.....”柳长乐放下书本,压低嗓音淡淡讲解着,白术一下听的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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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啊,子虚弟弟,你这境界是真高,哥哥我虽然年龄长你几岁,惭愧惭愧,这高度不及你万分之一。不出意外,这次童生魁首非弟弟莫属了。”
“也难怪夫子总说我榆木脑袋不开窍,要不是我爹非得让我走仕途,考个功名,哥哥我倒是更愿意做一个闯荡天下的剑客,一人提着一把剑多帅啊。”
“子虚弟弟你又是为了什么决心走入仕途的?这官场可是要吃人的,我听说。”白术停歇了一会儿又开始叨叨叨,他也没指望得到柳子虚的回应,毕竟柳子虚一直是这个独自一人,不爱合群,更别提和谁闲聊。
“当你身后有软肋时,一切能够抓住的枝丫你都会拼尽全力抓住它,往上爬,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柳子虚眼神坚毅,掷地有声的说道。
“走吧,该用晚膳了。”
晚膳统一在船中心的房间。
柳子虚和白术到的时候里边已经坐满了人,船上条件有限,每人只有一碗热汤和一块热腾腾的饼子。
船上不少家里条件好的子弟都纷纷露出嫌弃的表情,咬了一口饼就吐了出来,“这就是包船?多收银子居然提供这样的东西,硬的跟石头似的,你们闻闻,是不是一股潲水味儿?”
那人站起身拿着饼子走了一圈,得到不少人的附和,把手上的饼子和汤扔在地上,洋洋得意的拿出包裹里的肉饼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屋内条件不太好的子弟只敢远远看着,咬着手上的硬饼子,暗暗吞咽口水。
白术拿着手上的饼子,咬了一口,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