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病情耽搁了。”

沈端不卑不亢，回应道。

皇帝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些，“生了病，怎么也没人跟朕说。”

一时间有些尴尬抹不开脸。

外邦、权臣都在此听着，皇帝皇后同为夫妻，皇帝却连皇后生了病都不知道，这夫妻情分，怕是早就淡了。

其实帝王家中事，最缺的就是真情。这道理人人都懂，可这热闹人人都想看。

他们得到了天下最多的财富，权力的顶端，众人遥不可及的梦。人们最想看的就是他们如何内斗、如何你死我活，最后跌落神坛，黯然离场。

沈澈淡然开口：“皇后娘娘向来体恤父皇。父皇昨夜在御书房议事议到了三更，连口茶水都来不及喝，门都没出，皇后娘娘见此，怎肯再用小病小痛叨扰父皇。”

这话说得熨帖。

给足了皇帝面子，又全了皇后的名声。当然，说小病小痛，其实也是暗中点名了皇后骄纵。既然是小病小痛，为何皇帝都已经落了座，皇后还没到。

到底是谁没有顾忌谁的面子，一目了然。

皇帝望着沈澈那张与元妃肖似的面容，不由得幽幽出了神。

很快皇后来了，面色微微发着燥红，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无疑。

她与众人寒暄之后，春日宴正式开始，丝竹管乐、言笑晏晏，仿佛刚才的风波诡谲、暗波逐流不复存在。

气氛正好，倭国使者也上前，祝愿大顺国祚绵长。

公主自然随行，来到皇帝身边，忽地眨眨眼：“皇帝陛下，我听说大顺有首诗歌，叫《长命女·春日宴》，可有？”

皇帝向来喜欢附庸风雅。

“公主对我大顺研究颇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哈哈哈哈，不错。公主比我们汉族人更像汉族。”

外邦公主念本邦诗词，自然有文化融合、俯首称臣的意思。

皇帝自然龙心大悦，命人赏了珍珠耳环、流沙织布匹若干。

“皇帝陛下，这首诗说的是妻子对丈夫的忠贞、爱慕，佳子说得可对？”佳子公主学过汉语，自幼饱读诗书，深谙如何与身居高位的人相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要说的那方向上去。

庄皇后笑着道：“佳子公主学富五车，正是如此。”

皇帝笑容微敛。

“佳子也是正值年岁，爱慕郎君，想求良人。”

庄皇后却好像对佳子公主说的话浑然不觉，继续顺着说：“佳子公主属意我们在场的哪位郎君？”

“不瞒皇帝陛下，皇后娘娘。”佳子公主回身，指向了正在悠然喝茶的晋王殿下，“晋王殿下气度不凡、姿容绝世，甚得我喜爱，不知能否指婚，以全两国友好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