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去是肯定来不及了,沈卓环顾,很快就敲定了藏身之处。屏气凝神,视线一直紧盯着门口,不一会,就听到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住,随后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一人缓缓走进来屋子,沈卓听着那人的脚步声,现在应该在桌子附近,果然,听到了水哗啦啦流动的声响。过了片刻,那人朝着书房走来,“吱——”。
那人来到了书房,由于沈卓所躲的地方较为矮小,见不到那人的模样,只见那人穿着白鞋和青色的儒衫,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想来,这人大概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让沈卓奇怪的是,这人,似乎只是个书生,这就很得耐人寻味了,要知道这是个匪窝啊,一介书生在此竟有如此位份,定是有过人之处。
只见那人缓抬脚,朝着书架走去,不久就听到了些许翻书的声音,随后,那人又换了两本,拿着书来到一侧的桌子旁,静静的坐那看书。
这可就苦了沈卓,他所处的地方本就狭窄,此刻还弓着身,时间短还好,时间久了,半个身子都要麻。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的倒霉,沈卓估摸着,没有个把时辰,那人是不会走的。他内心暗自苦笑,这下子要受罪了。
沈卓倒也不能出去,他相信凭他的实力,放倒那人不成问题,关键的在于,他这样做可能会惊动其他人,面对此景,他也只能按耐下性子等那人看完。
许是听到了沈卓的心声,那男子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后,又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书,只是,沈卓不清楚的是,男子拿着书,目光却没有留在书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摆在一旁的卧榻。
时间一晃而过,男子又一次离开了桌子,将书放回架子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内轻声道,“想必阁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如出来一聚如何?”
沈卓这时才知道,那人早就发现了他。那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戏弄自己喽,胆子不小呀,也不怕他一气之下宰了他。想归想,人却老实的从卧榻下方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颇为狼狈的盯着那人,怎么说呢,对方和他想的差不多,是个温文尔雅、书生气的男子。
比起男子的面相,更让他好奇的是,那人是怎么发现他的?对此,沈卓也不想猜,直接问他,“我哪里露了马脚,才引起你怀疑的。”
沈卓打量男子时,男子也观察着沈卓的,听到这话,他轻声一笑,缓缓道,“这个寨子,只有我会来这里,这里,我也从不让人来扫,所有的摆放,我都一清二楚。”
说完,拿起一本书,在沈卓面前翻开,“这本,我之前翻看过,当时随手放在一边,而刚入门时,我就看到这本书的位置,稍微移动过,当时我就知道,这屋子,有外人来过。”
沈卓了然一笑,“受教了,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还没走的呢?”
“这个啊,”那人看着沈卓,一脸神秘的说道,“这是我的秘密,可不能跟你说。”那人推开门,走到外间,“要来喝一杯吗?”
沈卓见此,耸耸肩,跟在他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他知道,眼前这人,没什么敌意,甚至还很高兴他能到这里来,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当然,是好茶吗?”沈卓笑着问道。
“招待贵客,自然是好茶,”那人缓缓抬手,给他倒了一杯,一脸笑意的看着沈卓,“尝尝。”
沈卓见此,接过,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我是个大老粗,不懂这些。”
那人见此,也没往心里去,“这茶,是我闲来无事时,采摘、烘烤、晾晒的,别的地方可喝不到。”
“咱们也不说废话了,有话直说吧,”沈卓顿了顿,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文弱的男子,“既然知道屋里有人,还敢孤身相会,你这胆子,可真是不小啊。”
那人见此,略作无辜的看着他,抬手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想来,大侠定不会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动手吧。”
“你可以瓮中捉鳖,何必孤身犯险,我有些猜不透你。”沈卓微微皱眉,轻叹一声,这人在寨子里地位不一般,何苦冒这么大的风险,与他交谈。
“既然大人这样问了,在下也只好如实已告,”那人诚恳的看着沈卓,“其实是在下有事相求,想请大人帮忙。”
沈卓听着这话,倒是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人,“刚好小爷正在发愁该怎么出去,这不巧了吗?有你这么个肉票,小爷哪里去不了。”
那人一脸无奈,“大人,还请不要取笑在下,”他郑重的看着沈卓,“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若是我猜的没错,想来,大人也是来调查康平县令胡维旭被杀案的吧。”
沈卓见此,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你怎知我是来调查的,而不是来行窃的,”毕竟,他现在这个潦草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的普通窃贼。
那人微微一笑,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大人周身气度和寻常百姓不一样,在下自是一眼就能认出,大人,喝茶~”
“这话,你经常对人讲吧,”沈卓对此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