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川安静地给她递纸巾,面上没有一丝不悦,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微蹙分毫。
袁满能从他眼睛里看到的,只有隐隐的担忧,好像自己是被他惹哭了似的!
岑川看着她擦眼泪的动作,鼻子微微泛酸,不禁想起刚才被触动到的那句台词:“我和神女,已经错过不止一世了,世间还有什么,会比这一点更遗憾吗?”
袁满当然不会知道:岑川因为初中时,目睹了她的一次见义勇为之后,便将其视作“理想型”,只是她像太阳一样,太耀眼了,而自己又太木讷蔫巴了,才没有告诉她……
直到几个月前,无意间看到袁满在“朋友圈”分享的一条动态,从配图上看,貌似是在她的某位朋友的婚礼上。
岑川是被她的文案,触到了心底深处:
“送好友出嫁,被现场的bgm感动到了—《终于等到你》~”
岑川不确定袁满是不是在见证了好友结婚后,也生出了“想结婚”的念头。
可想象一下她有可能会被别人追求,就觉得是时候该动起来了,已经被动了太多次,兴许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走出剧场的时候,袁满已经恢复了大半,是个情绪来得快,走得更快之人。
岑川则去找垃圾箱了,要将刚才她擦过眼泪的纸巾,通通丢进去。
袁满目睹他丢弃的全过程,见他因为正在往剧场外走的人流量太大,微微向一旁闪躲了一下。
岑川微微回身,见她已经向这边走来了,考虑到不要挡其他观众的路,便考虑着站在剧场大门外等她。
岂料,袁满突然加快了步子,几步来到了身侧,岑川的胳膊上,被一股力量攥住了!
袁满想到刚才他递纸巾,一脸担忧想要哄一哄自己的细节,心口不禁悸动得厉害:反正彼此已经抓过手了,搂一下他的胳膊,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吧?
岑川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原本的节奏!
袁满微微扭头,用还红肿着的眼睛,冲他挤出了一丝笑意。
岑川因为她的这一笑,也变得大胆起来,觉得自己有几分“上头”,任由她搂着胳膊,并肩走出了剧场。
路边尝试搭出租的人有不少,好在二人是开车来的,只不过还得再步行一段距离,才能抵达停车场。
岑川原本想让她站在路口等待,自己独自去将车子开出来,可扭头看她正仰头看着路灯傻笑,又贪心地想和她保持这样的姿势状态,多走一段路!
袁满的脸,被昏黄的老路灯,映照得灿然。
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怀旧滤镜的画,让岑川觉得: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她。
那时候的她,也总是笑呵呵的,每天风风火火的劲头,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自由,岑川第一次理解了这个感受的含义,就是因为看到了她的状态。
缺少什么,便向往什么。
岑川自问父母所提供的成长环境,并不压抑,可就是无法做到像袁满那样,能和自身,和周围的环境,都变得尽可能融洽!
因为空旷,停车场能将很多细节放大。
岑川能听到彼此的迈步声,觉得二人的脚步,好像也比从前更默契了。
袁满却清楚是自己刻意放慢了步速,过去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总是走得很快,倒也不是赶时间,但就是会给人“风风火火”的感觉!
坐进车子后,岑川下意识提醒她:“安全带。”
“放心,不会忘的,咱虽然没多高雅,可也是讲文明、懂交规的~”袁满的语气自然,“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岑川能觉察得出:她在剧场哭过之后,心情变得比来时更放松了。
她也需要宣泄?
袁满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哭泣,也是一种自我疗伤的方法!只是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哭。
岑川,已经不算“外人”了?
袁满想到这一点,系安全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用余光去瞥他。
看到他的“太平洋”宽肩,看到他正认真谨慎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子挪出了停车位,不禁暗暗感慨:有人陪,确实比从前踏实多了,主要是他能够提供温暖且稳定的情绪价值!
车子往小区开的路上,袁满提议打开车载广播,说这个时段有一档音乐节目。
当岑川听到从电台里流出的电台主持声时,突然意识到:这档节目有些年头了!难道她这些年,仍保持着收听不断的习惯?
莫名被戳中心弦,岑川觉得仿佛又找到了彼此间的一个“共同点”:自她开始尝试做“播客”的那天起,自己便是她节目的忠实听众,期期不落。
只是,她并不知晓这一点……
岑川通过这段日子与她的相处,愈发确定了:她在录制节目时的语调、声线,和生活中的她,还是有区别的!
节目中的她,显得更加理性、成熟,向各行各业的受访嘉宾提问时,总是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