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渐逝,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泰戈尔
所有的人类抵抗力量都汇聚到了烈日岛。
不断有飞机降落在烈日岛上。
凌霄的飞机在空中盘旋几圈后,也在岛上的机场降落。
唐臣一路上都和绿口罩们聊天,阔别多年,他们兄弟之间真是越发惺惺相惜。
路易则坐在座位中间,左边是姜禾,右边是乔治娜。三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的。凌霄看不懂,也不想管。
她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飞机上,心脏一直激越地跳动。
再过一会儿,就要见到沈南钊了吧。
他们说,他已经在机场等她。
飞机终于降落,乘务员喊他们下去。
她站起身,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头发。问乔治娜:“你的化妆镜给我用一用。”
乔治娜爱美,即便经历了五年的地下室生活,也把她的小镜子带在身边。
乔治娜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补妆:“我是NCC的继承人,自然要光芒万丈地见我的家族成员们。所以这个镜子我要用,不能借给你哦。”
欧阳这时候指了指飞机的盥洗室:“去那儿吧。跟乔治娜抢化妆镜,一定不会成功。”
凌霄无奈,只好去飞机的WC。
她独自走到飞机的盥洗室,关上门,对着镜子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镜子里的女人,姿态已经有些沧桑,皮肤苍白,甚至有些粗糙。
她没有以前好看了。
她伸出手,摆在眼前看了看。
还好,这双手还是那么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依旧好看。
她洗了一把脸,拿纸巾擦干净脸颊的水渍,又把头发束在脑后,这才打开门。
可是刚打开门,她便愣住了。
沈南钊正斜靠在门上,一手拿着手机正在看,一手则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
他大概一直在这里等她。
听到开门声,本来低头看手机的男人抬起头,视线和凌霄的怦然相撞。
凌霄瞳仁微微收缩:“沈南钊?”
男人点头,很平静的样子,唯有眼底都是感动,目光紧紧盯着她:“是我。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沈南钊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长久地凝住:“凌霄,别来无恙。”
凌霄一手捂着嘴,遏制住想要哭的冲动,哽咽着说:“沈南钊,可以让我冷静一会儿吗?”
她真的需要冷静。
因为一看到他,她脑海里都是山洞塌方的那一日,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让她体会到了被爱的滋味。
所以,她真的割舍不下。
男人点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他安静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沉默。
凌霄沉默了一会儿,平息了翻江倒海的心绪,终于重新扬起脸看向他。
沈南钊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这五年来,一直都在喜欢我吗?”
她有些害臊。
有这么问的吗?
她当然喜欢他,可是他们分离的时间太久了,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淡吗?
她不确定他五年来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心境,能否跟她重回过去的默契,便有些口是心非:“有你这么问的吗?”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了?”他似乎有些固执。
凌霄擦过他的肩膀朝着飞机悬梯走:“快下去吧,路易他们都下飞机了。”
他睇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只好跟上她。
凌霄听得到男人紧紧跟随的脚步声,在即将踏下第一层台阶的时候,她忽然回身。
他一愣。
凌霄认真地一字一字说道:“喜欢……一直都喜欢……”
他脸上的表情从惊愕慢慢变得欢喜。
凌霄已经大步走下台阶,走到路易他们中间去了。
她和路易他们不知道在聊什么,似是对他看也不看,不过她偶尔还是会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一会儿。
大概是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太亲密吧。
沈南钊站在一边,把烟蒂扔在垃圾桶里。
欧阳直律朝着沈南钊走过去,关心地问:“沈南钊,这五年你都怎么过来的?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