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了一番,几次想张口问胤禛,可见胤禛闭目养神,又都咽了回去。官道上,几个卖夜宵的,见了插着亲王旗的马车打远处过来,都停止了吆喝,摊里吃食的主,也都停止了谈天说地,只顾低头扒拉,一时街道上只剩下这辆车的咕噜声。胤禛早就看出了那拉氏的坐立不安,可他却不想和她说话,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自尊。他曾扪心自省,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才引得母妃不高兴。可想来想去,他对母妃任何的事,都比胤禵用心。额娘咳嗽,他孝敬了最好的川贝母,又亲自到太医院熬好了药,侍奉到床前,额娘只是默默喝下;而胤禵什么也没做,只是进宫请了一次安,额娘就在父皇面前念了胤禵的三天的好;母妃念叨娘家人,他想方设法请了旨,让母舅、亲姨们进了宫,可母妃把他放在一边,只让他们拜望了胤禵,而他居然还傻傻的换好了朝服,等着母族亲贵们上门走动;还有就是每年寿辰,他送去的寿礼总比胤禵贵重,可额娘就像走过场般接受他庆贺,从没有细言暖语,更不要说恩赐东西……种种太多了,他自问不比胤禵差,可母妃就是漠视他的存在,好像她这辈子,只生过胤禵一个儿子,用尽一切手段假装看不见他。时间久了,他便不再强求她的关爱,因为他无法让一个假装糊涂的人清醒。非要说出他的过错,那就是,被孝懿仁皇后抚养过!母妃能隔断了与他的情分,可他却不能,做谁的儿子,不是他能选择的,他只能接受她的偏心,以及种种。
“爷,”那拉氏还是没忍住,叫了他一声。
“你什么都不必问了,娘娘那里,该怎么还怎么,十四福晋那边,你多亲近就好。”胤禛闭眼答道。
那拉氏是个聪明的,听懂了胤禛的话里话,便不再做声。嫁给胤禛多年,德妃的偏心她是看在心里的,甚至德妃对她都比胤禛好上几分,胤禛虽从不说什么,可能看得出他心里也是别扭的。这次胤禛栽了跟头,跟康熙顶了起来,可他却从没想过,去求求宫里的那位。弘历庆生之事,因她而起,为情为理,她绝不能让胤禛吃大亏,尽管知道他们母子不和,但她还是偷偷进宫求了那位。事后胤禛虽没叱责她,但自个生了大半天的闷气。
可一想起那天进宫的事,那拉氏也堵得慌,她进长春宫说完事,德妃半天没啃声。好在老十四府的太监总管给德妃送蜜桔,见她在一旁,便打千向她打听,“福晋,四爷(弘历)喜欢什么?烦劳您说说。贝勒爷可说了,弘历可是他的亲侄子,他送的礼物绝不能被其他人比下去。”她只能笑着答,弘历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只要是十四叔送的东西,肯定都是好的。他们两人拉扯完,总管就告退了。刚才还不声不响的德妃,安静地给她剥了个蜜桔,才道:“老四这孩子,就是这种犟脾气,我这当额娘的,不替他出面,那谁能替他出面。你放心,晚一点,我就去见皇上。”她连忙谢恩,德妃却叹了口气……若那日,不是十四府的总管透露出老十四要去庆生,德妃肯不肯帮忙,还真不好说。
想着想着,那拉氏又望向胤禛,他让自己和老十四福晋亲近,那是不是他放弃了那种想法,要辅佐老十四了?这个念头刚一闪,那拉氏随即在心里摇了头,胤禛做事,绝不会半途而废,况且他曾在弘历庆生那日,冒险与清月秘密商谈,而清月现在伺候的人是康熙,他们俩谋划的绝不是普通的事!
和那拉氏猜的一样,胤禛和清月那日谋划的事绝对的惊险,事后,如果不是被逼到墙角,他们绝不会出这样的险招。
刚入二门,头陀一阵风的给胤禛请安,胤禛心里咯噔了一下,要知平时此人都是放荡不羁的脸嘴,在外人面前还摆摆样子,在府中,从未正经过,胤禛转身对身后的那拉氏道:“累了两天了,你早点歇着。炉子上我让他们炖了参鸡汤,让高瑞家的伺候你喝了。”那拉氏看了一眼头陀,俯身道:“谢爷的关心。爷也注意身体,不要打熬的太晚。参汤还是让高瑞伺候您喝了吧。”胤禛回了声不必,就往书房快步走去。头陀给那拉氏打了个千,便去追赶胤禛。
两人一进屋,头陀就给胤禛跪下,胤禛扶他起来,阴着脸问出了什么事。见胤禛的面色不善,心里有些慌,但不说不成,“承德那边出事了,我们的人,一个不落,全部被人杀死了。”胤禛听完,惊得半天没合上嘴。
梅双是康熙的人,她的死,可大可小,若康熙不调查,一床棉被就盖过去了,若康熙要调查,那么这把火肯定会烧到他这里来。为了洗脱自己,早在梅双暴毙之时,他就安排了一个产婆,两个佣人去承德,让他们串好了供词,把梅双的死引向误食庸医之药。后来,老八借梅双之死来陷害他,他便将计就计,又派出一个死士,去接近调查的人,让他在临死前,隐隐约约承认是受老八指使,杀了梅双,把所有证据都引向老八那边,既摆脱嫌疑,又打击了对手。本来以为天衣无缝,可清月冒险来的那天,他发现自己同老八一样,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显露出他也知道暗谍的存在,一经清月提醒,胤禛才向清月道出自己在梅双身上设下的伏笔。清月眉头紧蹙,稍微深思了片刻,才道:“四爷,依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