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她若来了,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如果她肯见我,麻烦你安排一下。”
面前这个薄的铜片子,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药,却由不得她不接,她心情沉到了谷底,事上所有巧的事都让她碰到了,青莲寻到旧仆,含冰找到“真爹”,下一次不知还有什么“惊喜”等着她?有时你以为你掌握了什么,可总有意外提醒你,你什么也没掌握!
见清月面色凝重地接过锁片,头陀脑袋突然清醒了很多,他知道清月在担心什么,他虽做着和尚,却浸淫在京城多年,阿哥们做的庄庄事,他不一定全知道,但也知道个八九成,这些金枝玉叶比普通人的凡俗之心更重,因为他们身后,是那张九重龙椅,一旦问鼎,即可受万人朝拜,一旦失败,比蝼蚁都不如。他、清月和戴敏敏皆是行秘事之人,只能有一个主子,若将来,敏敏要求他替那人办事……想到这,头陀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以前没为她们母女施予援手,那现在他要为敏敏打算,替她找条更好的出路,头陀咂了咂嘴,道:“也不知她现在是谁的人,我现在又是这个身份。可我相信只要她肯认我,就能听我的话,到时,我会带她上薄云山,拜唐三婆婆为师,远遁朝局,安于江湖。”头陀说完自己的想法,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酽茶,灌了进去。
而清月的心情却无半点改变,此番话,虽然头陀已表明:他不会为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而放弃跟随四爷。可到时侯,他见过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儿后,还能如此坚定吗?特别是这个女儿飘零多年,受过诸多苦难,他还能像现在这般自信吗?今日头陀已大大失态,他日他又当如何?清月不敢想象他们见面后的情形。她看了童凌一眼,童凌拨开了她的目光,清月知道,要指望童凌去告诉胤禛,那是不可能了。对于他来说,即使头陀不是他的师长,他也不可能做出背后告密的举动。
“我寻云娘的事,并未瞒着四爷。这次能寻到云娘,也是四爷的助力,今日姑娘告诉我的话,我也没打算瞒四爷。”头陀看出清月看童凌的意思,主动说道。
“我并不是怀疑大和尚要向四爷隐瞒什么,只是怕到时,你的三言两语并不能让含冰放手,对于她,我了解的要比大和尚多一点。再加上你愧对于她,又有负于云娘……大和尚可要想好了,含冰不是一个能简单糊弄的小丫头,她和你我一样。”头陀不欺她,她也不欺心。
清月说完话,头陀已垂下眼皮,拨弄着手中的串珠,半天无语。
又到了回宫的时间,夕阳拉长了人的剪影,清月伸出手,挡了挡并不强烈的阳光,快到冬日了,太阳是暖的,收了手,清月拉起斗篷,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在官道上走,周围来来往往行人行色匆匆,都想趁天黑前赶回家。清月闭了眼,想起以前生活的那个城市,霓虹闪亮,食色男女,让夜变得色彩斑斓。马车突然一顿,清月睁开眼,不大会儿,驾车的人挑帘禀告,有个叫花子拦住了马车。
这是老叫花第一次主动找自己,清月浅笑,整理了下斗篷,扶着车把式,下了车。车前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人虽瘦小,但一脸的机灵,只是全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小乞丐笑嘻嘻的道:“小姐,打赏两个吧。”清月在他掌心丢了十个大子,小乞丐收起铜钱又道:“小姐果然好心肠,爷爷请小姐东巷刘家鞋铺一见。”清月点头,便弃了马车,独自去了东巷。
清月去东巷的同时,远在万里之外,西北冀县的李高正在接受两人的讯问,领头的人八字胡,瘦弱矮小,满头华发,青衫布衣短打扮,其貌不扬,但声若洪钟,举手投足就是一个武人;另一个也是一老头,只是细高个,大手大脚,长衫马褂,腰间还别着一块青玉,像个读书人,可走起路来,也是两脚生风。
“李大人还懂验尸?”高个老头不客气的问道。
李高虽有些不高兴,但这两人手持金牌,又为顺命侯遗孀之案而来,他不得不打叠精神小心应付,“是,巡按御史李秉梅乃是本官祖父。”矮个子的老头眼睛一亮,道:“李大人是李秉梅老先生的后人,贾韫,你太唐突了!”高个老头给李高赔礼道:“失敬失敬!当朝谁不知李秉梅老先生是我大清第一断案高手,贾某这番失礼了。”
李高苦笑,果然还是祖父这面大旗好使,躺在这盛名之下,他的多少努力都成了云烟,“不敢,贾大人客气了。李某并无它意,两位若要再次开棺验尸,李某也不会阻拦。”矮个子老头大笑,“贾韫,这才是有真才实学的人,记住一句话,真金不怕火炼!”
贾韫低下头,心里的恨更多了一层,这次能侥幸活下来,着实不易,可一家人已不知被九头鸟送到了哪里。他要借这次西北之行,找到清月的死穴,让她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被清月押回京城,他在路上,在地牢中,都在想如何回禀魏老婆子,他设想了魏老婆子会问的每一个问题,推敲了每一句答话,设想了清月的无数指证,想好了每一句托词。他是替每一个人打探过消息,把每一个消息买个好价钱,可除了威胁他命的人,他从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