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斋的事情处理完,安风儿看到了正在吃午饭的安忠。
他坐在善斋最角落的一张桌子边,面前是一碗素面。或许是劳作太过于辛苦,他“呼啦呼啦”地吸溜着面条吃得正起劲儿。
“我们要给你爹上些酱牛肉,他硬是不肯,说你赚钱不容易不用给他特殊待遇,伙计拗不过他,只能给他的面上加了一个蛋。”刘掌柜顺着安风儿的目光看去,解释道。
安风儿的眼眶热热的。在她还小的时候,爹娘就算饿着自己,也会省下钱来买鸡蛋给她补充营养,虽然小时候日子穷苦,她也没被短过一顿饭;如今日子好过了,爹还想着她赚钱不易不舍得花。
这就是爹啊,是她血亲的爹!
安风儿收回目光,点点头回应刘掌柜,“一个蛋也好,多谢刘叔了。”
“哪里的话!往大了说,咱们整个善斋要不是因为有风儿你,怕是早就要倒了。”刘掌柜摆摆手道。
因为还要找县主有事要问,安风儿并没有去找安忠,她悄悄地带着刘游离开了善斋。
“你怎么回来了?”
下了学的詹齐佑正逗弄着鹦鹉,看见安风儿回来了惊讶无比。
“我要找县主大人有些事儿问。”安风儿答道。
“爷爷在书房,估计在品鉴他那堆墨宝呢!”说完,詹齐佑又拿了些饲料,放在小金勺里,喂给鹦鹉吃。
安风儿看着那个金勺,突然心里有股怪异的感觉。
“风儿小姐,老爷在书房可等着你呢,快些走吧!”肖管家笑眯眯地对安风儿道。
“哎。”她连忙应声,跟着走去书房。
县主的书房在后院的最偏僻处,周围种满了竹子,听詹齐佑说,县主很喜欢这样没有人的地方。
“风儿来了,听老肖说你有事要问我?”看见安风儿,县主笑眯眯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倒了一壶茶,“坐吧。”
“大人,那日的桃花宴办的您可还满意?”安风儿接过茶杯,轻啜一口。
“甚好!”县主抚掌笑道,“你可不知道,那天从你们桃花村回来之后,那些宾客对你的那些菜品赞不绝口,还说从来没有见过那般盛世美景。再说了,连西河王的小郡主都喜欢的地方,还有什么错处呢?”
“说到西河王,”安风儿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县主,道:“我只知晓西河王请战上阵的事,其他的不大清楚。还有,那日郡主和我聊天时还提到过一个人,不知大人您可知晓?”
“谁?”
“顾尔。”
县主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叹道:“曾经,在西河王主动请缨的那段时间,百姓间流传着他与长公主的故事,只因那次是长公主殿下要被和亲,所以众人皆说西河王是为了长公主才会上阵搏杀的,长公主殿下为天之娇女,如何与老百姓们解释?便想着清者自清,流言传一段时间也就罢了,在那段时间,长公主下嫁当朝尚书,不曾想尚书一家竟信了那传言,对长公主百般侮辱,说她与西河王有私,硬生生将长公主逼死了。长公主死后,圣上悲痛万分,遂追封为庆燕长公主。
后来,西河王原本已经班师回朝,在街上听到了百姓的传言,又听闻长公主殿下殒命的消息,愧疚万分却又无能为力,故上书请奏再战倭寇,不胜不还。”
“你刚刚说的那位顾尔,可是顾尔将军?”县主停顿了一下,问道。
“正是。”安风儿听郑颖芯说过,“听说这位将军战死沙场?”
“当年一同去边地击杀倭寇的有三支队伍,一支是西河王郑漠,一支是高非将军,也就是现在花溪镇的静宁侯,还有一支便是顾尔将军。
这三支队伍都是精兵,顾尔将军更是精通兵法,只他一人带队便曾杀得敌方八千。在击败倭寇的最后一战,三支队伍死伤惨重,三位大人商量决策,三支军队合为一支,西河王开路,高非和顾尔两人殿后。
西河王在前方冲锋陷阵,原本三人配合默契已然要取得胜利,不想敌军在垂死挣扎间狠狠伤了高非将军,顾尔将军带了一小路人马回去营救,不想最后只高非将军一人回来,说顾尔将军已同那五百八十三名精骑殉国在战场。”
安风儿呆呆地听着,在她生活的那个现代,战争是离她很远的事,如今听着县主说着将军们战死沙场的事,她才意识到这是需要用生命换取和平的冷兵器时代。
“顾尔将军……当真殉国了?”安风儿想起郑颖芯在看到林青落使用鬼凌步时奇怪的神情,又想起自桃花宴开始,西河王等人来到桃花村后,顾汝就像神秘失踪了一般,再没见过他的身影。
这一切若说是巧合也未尝不可,但巧合都聚集在一块儿发生,是不是有点过于不符合常理了?
看着县主陷入了沉思,安风儿开口道:“或者,将军有没有什么亲兄弟之类的?”
“顾尔将军是独子,顾氏一族自顾尔的祖父起承袭爵位,一直是单传,别说是兄弟了,连姐妹都没有。”县主摇了摇头。
“大人可知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