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威很盛,满脸不屑说话的人,是宁府大管家赖升。
既然他今儿在此,又瞧见焦大这副模样,断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再说,
如果因为焦大口无遮拦,从而唐突了轩中,乃至楼中的老爷们,他自己也吃罪不起。
“是,赖管家!“
小厮们得了令,纷纷向着焦大涌来,一个个张牙舞爪。
同时有人口里揶揄说道,“好啊,又是叉出去,宁荣两府之中,也只有焦大爷你,有这般待遇了。“
他话落,一众小厮不由得纷纷而笑。
状甚猥琐。
“好呀。“
焦大似乎并非第一次这般骂人,也并非第一次这般遭小厮们调笑,恐已觉寻常,并不躲闪,只扯着嗓子骂道,
“你们这些烂了舌头的下作东西,别做你娘的春梦,竟敢叉……和你焦大爷过招,想当年我和老太公在战……“
“又来,又是什么当年?“
那些小厮们,才不管什么今年还是当年。
更不管焦大喷着唾沫星子的话,七手八脚的就闪身走了过来,作势就要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
或许还像上几次一样,找个污秽的粪坑,把焦大投进去。
好让这老货明白,什么叫做夜香。
“慢来,诸位慢来。“
可今儿,许庆既然碰着了这档子事,自然没有不管之理。
毕竟,
别人犯不着管宁府里的闲事,还有可能因此惹得一身騒,但对许庆来说,就自不同了,他想验证一下,若阻止焦大被揍,算不算改变剧情。
会不会……有奖励。
虽然不知道这奖励有什么用处,但是许庆知道,它一定有用处,谁让自己现下又穷又卑微呢?
便只好在努力获得奖励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你又是谁?”
说着话时,许庆已挡在焦大面前,却被几个小厮逼视,问说,“咱们宁府里的事情,还容不得外人管束。
你犯不着,因此受挂落。“
可能尚不知道许庆是谁,又是什么身份,那几个小厮未免有些迟疑,都把目光投向主事儿的赖升。
可还未等赖升走过来,那焦大或是喝多了酒,有些气血上涌,又喝骂道,“你们这些王八,没卵子的夯货。
想当年,爷爷教你练刀,你偏要练剑,上剑不练,要练下剑,金剑不练,要练银剑……“
老实说,
焦大的口头输出,攻击力绝强。
即便是想要上来参和一脚的许庆听了,都觉得这话儿实在是妙啊,妙到豪颠,简直把宁府里的老爷小厮们,一齐全骂了。
还不带一个脏字儿。
“老货,尔敢!”
假若刚才赖升只不过是觉得焦大出言无状,胡咧咧,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给点苦头吃吃,甚至还有些嬉闹的意味,可现在……
那几乎是出离愤怒了。
就是焦大刚才那句话,如果被老爷们听到,他这个宁府大管事,就难免要被数落,更不知因此要做出什么事儿来。
“都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撅出去!”
赖升一声令下,那小厮们倒不管许庆是何人了,七手八脚就往焦大身上招呼。
而焦大倒也光棍,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假装,很是熟练的把酒葫芦藏在怀里,双手一抱头,做等死状。
看得许庆直乐,不由心中暗道,“这焦大爷倒有些意思,这分明……就清醒得很,就是想来过过嘴瘾,骂人玩呢。
不过……着实骂得好啊。“
这等骂人界的人才,装醉装傻界的老人了,许庆倒是很想结识一番,便佯装拉架,实则在拉偏架,说道,
“大家伙儿何苦难为一个老头,他不过说几句胡话而已,便要遭你们这般对待,岂不是说咱宁府里容不下人?”
一边说,许庆一边手底下使活儿。
那几个小厮虽然看似粗豪,可身具“初级铜皮铁骨”,又自带暴击的许庆相比,那可就不够看了。
也不过几个瞬间,便纷纷逃开,犹如见了鬼。
这当然都是许庆的功劳,可看在几个小厮眼里,倒像是焦大爷不知何时,学会了金钟罩,铁布衫一般。
“呵呵!“
焦大本抱着头,准备挨揍,没想到雨点般的拳头没落下,倒是小厮们飞退,不免觑了几眼许庆。
这就要再次大放厥词,却听到许庆低声道,“焦大爷,我本住梨香院,待会儿若进了天香楼,可再顾不得你周全。
你看……“
话才落下,就见焦大抬起头来,脸上不屑朝着众小厮说道,“你焦爷爷今儿高兴,且饶过你们,若是……“
他还要再放几句大话,却已瞧见赖升脸都绿了,就要吃人,而从那逗峰轩中,也走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的公子。
“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