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梧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这个孩子都没出生便夭折,堪堪折损在宫墙,成为新的垫脚石,皇家牺牲品。
江青梧轻轻摇了摇头,未曾再想,这世,有她和谢烟景一起保护,这个孩子,准会平安。
近两日怡春院内倒是消停不少,自那日江青梧来过,第二日,君悦晨便不来了,很多来看戏的,等了三日也不见他人影。
怡春站在二楼自言自语,“这是认输了?”
他来不来都一样,这一千两,她怡春势在必得。
南竹倒是没表现出太多,该上场就上场,只是这目光偶尔朝院门口望去,随后怏怏收起。
心里有些担忧,不知他这骄纵师弟,是临时有事还是遇到危险,毕竟,那家伙仇家有些多......
君悦晨在云良阁的房间内拿着江青梧的方法研究。
第一条:欲擒故纵。
他思考一瞬,江青梧也没说纵几天啊,他寻思三天如何,不多不少。
第二条:苦肉计。
君悦晨眯了眯眼,这个好说,他师兄确实吃这套,只要小时候一哭师兄准来哄。
第三条:真心诉说,真诚示弱。
谨记:勾起美好回忆,营造凄惨氛围。
君悦晨扶额,这也太不符合他这多金气质了。
但是,咬咬牙,为了师兄,也不是不行,先把人骗回去再说。
君悦晨心里打着算盘,果然还是得反其道行之,适当服个软。
第四日,那顶熟悉的红鸾轿子又出现在了怡春阁门口,怡春拿着纱扇站在楼上轻摇注视,看着红帐里的人影,怡春陷入沉思,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他来,吃瓜群众好奇讨论。
“这公子,还以为他放弃了呢。”
“砸了那么多钱,怎能轻言放弃。”
“今日好像有些不同呀!”
“这公子为何还不出轿撵?”
“嘘,细细看着。”
“.......”
南竹出了房门,看见那一抹红时,莫名松一口气。
但今日这君悦晨有些反常。
南竹已经下了楼,站在台中间,温润如玉,嘴角带笑。
台下中间主位依旧留着给君悦晨,楼里已经默认了那是他的位置,这几日他没来,也是空闲着无人敢坐。
君悦晨在南竹玉箫抵在唇边也未下轿撵,众人皆是疑惑,南竹迟疑一瞬,但还是吹奏起来。
箫声传扬,红帐内,君悦晨找准时机轻轻拨弄箜篌之音,与箫声追逐合奏。
两人在师门合奏多年,自然无比熟悉,可谓心意相通,无论南竹是否刻意逃离,都能被君悦晨完美契合,合奏之音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一般四散开来,充盈院中每一处。
箜篌之音有些忧愁哀伤,箫声渐渐被他带偏,激荡起心中的细细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合奏之声慢慢收起,却依旧感觉余音绕耳不散,幽兰泣泪,不过如此。
南竹放下箫,轻声唤了一声,“师弟。”
像是心中缺了一块似的,分别太久,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们已经太久未曾合奏过,却依旧心有灵犀。
“好,非常好。”
怡春在二楼鼓掌,带动楼下,顿时众人反应过来,发出赞赏和鼓掌。
此时君悦晨放下箜篌,示意侍从挑开纱帐,抬脚走出。
见到他的一瞬间,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虽是一席红衣,但气质与往日截然不同,看起来有气无力,墨发披散,眼角微红,眼下泪痣此刻也失了光辉一般。
君悦晨脸色苍白,唇边有淡淡血痕,拿着纯白的帕子掩面轻咳一声,帕子上漏出一点殷红,看得人揪心,却依旧高傲自负站定。
“师兄,我......”
君悦晨语气有些落寞,话还未说完,南竹已经快步走下台过来站在他前面,眼里有些担忧。
“你,这是怎么了?”
君悦晨轻轻摇摇头,“仇家罢了,受了点小伤,想最后和师兄演奏一曲,了此心愿,我要回九月了,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说罢朗然一笑,和以前在师门时一模一样爽朗开怀。
“你身边的暗卫都是废物吗,怎会如此不小心受伤......”
南竹皱着眉,在昭嘉都如此危险,那若是回去九月,那岂不是更加危险。
君悦晨闻言轻笑一声,“我这不是也没事嘛,我来跟师兄告个别,此番回去,便是皇家斗争,我寻了师兄如此久,也就不再为难师兄了。”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有人可惜,有人哀叹。
南竹有些沉默,半晌开口,“能上楼吗?”
君悦晨点点头,示意可以。
怡春在上面看得真切,心烦意乱摇着纱扇,目送他俩上楼进屋。
屋内坐好,君悦晨完全没了平日那股子意气劲,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