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合目光沉了沉，良久才正色问道：“夜王，此人当真是奔您而来？”

“否则呢？还能是谁？”

钟离旭微微抬了抬下巴，肖合对视，突然被眸中射出的两道精光刺中了心口，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居然有种御前失仪的恐慌。

即便是太子，也不曾有此种气度。

到底是老谋深算，肖合很快敛去脸上的疑惑，呵呵笑着拱手问道：“夜王不在军中月余，此人若有紧要军情，当上报或者传达驿站，为何千里迢迢直奔夜王府呢？”

“具体情形，本王也不知晓，丞相也看到了，其如同活死人一般。”

钟离旭神情平静，松开凤飞九的手，弯腰捡起手术取下的箭支，递到肖合跟前。

“丞相请看，此箭羽箭身为煅烧油浸的中空竹子，尖头端平且有倒钩，多半为巫国打造。”

哦？

肖合连忙躬身双手取过，反复查看后，露出思索神色。

钟离旭又说道：“本王虽不在军中，但知晓半月前，曾有一支队伍突袭巫国。想来此人就在队伍中，受了埋伏，自知性命不保，擅自回乡。”

嗯，肖合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当然，这只是本王猜测，具体不得而知。丞相若是不放心，大可将人带走，本王无话可说。”

肖合笑着摆摆手，又大有深意打量凤飞九，看她神色自若，和往常无异，试探问道：“夜王妃，此人还能活命否？”

“你来之前，有八成希望能活。现在，又是摔又是扔的，只剩下一半儿了，不好说。”凤飞九摊手。

“这个……”

肖合尴尬一笑，随即吩咐：“还不将人给送回去！”

侍卫立刻抬着伤者进屋。

“肖丞相，这是不打算带走叛军了？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啊。”凤飞九嘲讽。

“情报有误，这箭羽便是证据。”肖合赔笑，又问：“夜王，箭羽能否让臣带走，也好面圣澄清。”

钟离旭微微点了点头，请便！

“那臣不打扰了，告辞！”

肖合倒退几步，随后快速带人离开。

“什么东西！”

凤飞九狠狠唾弃一口，转身正迎上钟离旭深邃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拢拢头发，轻声道：“谢谢你啊，替我……”

“嘘。”

一根修长的手指挡在凤飞九唇边，钟离旭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

嗯，凤飞九乖巧点点头，跟着钟离旭一起回了房间。

“那人可是凤氏旧部？”钟离旭这才问道。

“应该是，但具体什么关系，他个人信息，我也一概不知。”凤飞九点点头。

“凤氏满族被灭，你前脚刚出宫，此人便寻了过来，还口称九小姐，是否有内情？”钟离旭又问。

有！

送来一个凤氏为尊的玉佩！

或许，那就是爹留下的信物，可以召集旧部呼风唤雨。

但是，话又说回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凤飞九只想着赶快回去，不想掺和这其中的恩怨，那块玉佩就让它永远藏在空间里吧。

“我怎么知道，他还在昏迷。”

一抹失望之色在钟离旭眸中快速闪过，快到凤飞九都没有捕捉到。

“那，此人醒来，又是何等情形？”

问题太多了！

凤飞九有点不耐烦，但看在他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份上，还是坦言道：“命是保住了，但脑部伤了神经，会影响行走言语。”

“如此严重？”

“这还是恢复最好的情况，最坏的情况当然是植物人，甚至死去。”

“何谓植物人？”

“对外界没有感知意识，虽死犹生，醒来的概率非常小。”

哦！

钟离旭微微锁眉，如此活着，还真不如死去的好。

屋里只有两人，凤飞九小手绞着衣角，低声道：“谢谢你帮了我。”

“你我夫妻，患难与共，本当如此。”钟离旭淡淡一笑。

“咱俩，只是临时凑在一起的夫妻。”

“难道说，眼下还有变数？”

看着凤飞九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学生，钟离旭觉得好笑，有意调侃。

变数很大！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在你眼前消失，会怎样？”凤飞九抬起头，正色问道。

心口莫名一痛，钟离旭竟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呵呵，若是走丢了，本王自会把你找回。”

“不是丢了，是凭空消失了。唰的一下，人就不见了。”

凤飞九双手一挥，神色更为认真。

“可是变作了仙子？”

“哪有我这么胖的仙女。”

凤飞九被逗笑了，钟离旭也笑起来，柔声道：“若你是仙子，必定是心最善的那位。”

相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