龇牙咧嘴抬起头,梁夫人看见一张帅气逼人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脸。
“小公爷?”
英国公独子,楚漠。
“赶着吊唁吗,都撞皱我的袍子。”
楚漠嫌弃地用手掸了掸。
梁夫人赔着笑脸,半弓着身子讨好道:“真没看见是小公爷,要不,我赔您吧。”
“可以。”
楚漠伸出一只手。
还真要?
梁夫人神色一呆,只是撞了一下,哪里就皱到需要赔钱啦?
况且,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那……小公爷,您这长袍,得多少银子?”
梁夫人硬挤出一丝笑意。
“这长袍,是父亲穿过的。”楚漠低头打量下。
梁夫人松口气,原来是二手,值不了多少,假模假样的点评一番:“做工真是细致,保存也好,竟看不出是旧物。”
旧物?
楚漠似笑非笑,又说道:“这长袍父亲一向舍不得穿,实则为当今圣上御赐。贡缎裁制,真金捻线的宫绣手艺。你说,这得值多少?”
啊?
但凡跟皇宫沾边的东西,无不贵得令人咋舌,梁国夫人一颗心再度揪起来,忐忑不安等着。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听到楚漠报出的价格,梁夫人震惊不已,埋怨的话脱口而出,“小公爷,我家老爷又不在钱监制作钱,哪能一下子拿出百两白银!”
哼!
楚漠脸色立刻阴冷下来 ,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道:“看你这衣着打扮,就不下百两之价,莫不是有意诓骗我?”
“不不不。”
梁夫人拼命摆动双手,嘿嘿笑着解释:“我家老爷,只不过一个管粮食的小吏,俸禄微薄,真拿不出那么多。”
“老爷又是个要脸面的人,吩咐我平时出门把最贵重的首饰戴上。”
“您瞧,这个簪子可有年头了,是我当年的嫁妆,压箱底儿的。”
楚漠看也不看,径直往前走了两步。
梁夫人撇撇嘴,背后做出一个唾弃的姿势,咬牙小声嘀咕着:“呸,想讹诈老娘的银钱风流,想得美!”
“忘了告诉你,我父亲在户部给本人找了个差事,以后就跟梁大人是同僚了,还请多多照顾。”
楚漠头也不回,嘴角一抹邪魅的笑。
嗡!
梁夫人脑袋一片空白,自己的男人咋户部,十个人得有八个官阶比他高。
常年点头哈腰,以至于现在都有点驼背了。
“小公爷,您别走啊。”
梁夫人连跑带颠的又追了过去,拦在楚漠前头,一脸谄媚的笑。
“还有事?”
楚漠佯装不解,想了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从荷包里掏出几两碎银,递了过去。
“小公爷,这是何意?”
“你刚才还在诉苦,这便是我对同僚的资助吧。”楚漠大义凛然。
嘿嘿嘿。
梁夫人笑比哭还难看,哪敢要银子,“多年下来,也有些积蓄。小公爷,我得赔您袍子钱不是?”
先是解下自己的荷包,清点财物,只有四十多两。
梁夫人可怜巴巴递过去,楚漠看也不看。
不得已,梁夫人只好把头上的簪子珠花都拆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小公爷,这都是新的,还没戴热乎呢,怎么说也得抵债了吧?”
嗯。
楚漠点点头,却还是没吐口,下巴朝着成衣铺一抬。
“本人以后的衣服,就从这个店铺定,你将这些俗物交给店主吧。”
啊?
梁夫人一脸问号,只听说小公爷风流成性流连花丛,却从没听说他跟夜王交好。
“需要本人重复一遍?”楚漠皱眉。
“不,听到了,听到了。”
楚漠这才背着手走了过去,梁夫人长吁短叹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后面。
此刻,凤飞九正忙着介绍产品,把钟离旭晾在了一边。
钟离旭起身,对方木吩咐一句,“备车,本王先回去。”
“不等等王妃了?”方木小心翼翼询问。
“本王只是担心她过于莽撞连累了夜王府,这才随她一起前来。如今事已平息,留下何用?”
钟离旭板起面孔。
“王妃,回去的时候,没有马车了。”
方木不想走,他喜欢看到王爷和王妃出双入对的样子。
你……
钟离旭正要训斥,耳边却传来女人们花痴般的惊呼,转身看去,却见风流倜傥的楚漠,目中无人地走了进来。
跟在楚漠身后的,是刚刚溜走的梁夫人。
怎么又回来了?
凤飞九看到这幕,也拉下脸来。
“去吧。”
楚漠微微甩头,梁夫人十分不情愿,还是托着银子和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