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凤飞九。

半晌，才咬牙说道：“夜王妃，你非得让我说出来？”

“你不就想说出来吗？”凤飞九好笑反问。

“事关重大，夜王妃可要想好喽！”

“要说赶紧，不说滚蛋！”

好粗俗。

梁夫人吓一跳，把心一横，大声道：“世人皆传，夜王妃替平国夫人抱不平，故而在刺绣上做文章，隐含两宫名讳，以此来羞辱皇后。”

一片哗然！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得好不热闹。

“承秀宫大门紧闭，只有夜王妃可以随意出入。”

“是啊，连沟渠改道这样的事情，平国夫人都会答应。”

“夜王妃不知在宫里说了些什么，大皇子便被封了亲王呢。”

“这么大本事啊？”

“据说是平国夫人授意的，替大皇子说情。”

“还有，还有，皇后气得头痛病都犯了。”

……

凤飞九不急不慌听着四周的议论，一边进行总结。

首先，小道消息传播很快，口口相传的速度不亚于网络。

第二，有关自己的新闻，已经事无巨细传播开了。

好消息也有，皇后有顽疾，动不动就头疼。

凤飞九在宫中多年，要是提前知道，也不至于孤夜难熬了。

说得差不多了，凤飞九这才起身，来到柜台操起一把剪刀。

梁夫人吓了一跳，失声高呼，“夜王妃，你，你还想杀人不成？”

“杀你？”

哼！

凤飞九不屑一笑，“我都怕脏了自己的手。”

一把夺过梁夫人手中的衣裙，刺啦一声，凤飞九将上面的刺绣裁下来。

梁夫人不以为然，得意地晃着珠翠满头的大脑袋。

“夜王妃，在场之人都看见了刺绣，证据可以毁灭，但人证总不能都杀了吧？”

“放屁！”

凤飞九将剪刀往地上一扔，弹起半米高，差点刺中梁夫人，又把她吓得尖叫不断。

“诸位，想必你们都看仔细了。”

凤飞九展示刺绣，随后说道：“成衣铺刚刚开张，准备并不充分。布料是内城进来的，刺绣补子也是购买的现成的。”

又叫出瘦弱的秀秀，可怜的孩子都吓得有点傻了，呆愣愣的一句话不敢说。

凤飞九心疼地将秀秀揽在怀里，接着说道:“我嫁入夜王府之前，府中并无女眷，十三岁的秀秀也是我买来的，所以这绣着什么鸡啊鸭的补子，压根就不是出自夜王府。”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夜王妃有点冤，任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成衣可是夜王妃的铺子里卖出去的，只能认倒霉吧。

哈哈哈，梁夫人扭着粗壮的腰肢幸灾乐祸笑了，“夜王妃，大家的议论都听见了吧？刺绣虽不是夜王府所出，却是你们购买并且应用，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方木急得直挠头，恨不能将这个女人的嘴用马粪堵上。

但是，主子们却一个比一个淡定。

王爷不用说，处变不惊，身姿稳如雕塑。

再看王妃，容光焕发，看戏似的神态，唯恐乱子闹得不够大。

凤飞九呷了口茶香茶，等梁夫人暂时安静后，这才放下茶杯。

“说完了？秀秀，该你说了。”

我？

秀秀一脸惶恐，由于紧张，翕动的嘴唇有些苍白。

“嗯，有什么说什么。别怕，本人给你撑腰，天塌不下来。”

凤飞九鼓励点点头。

咳咳！

秀秀清清嗓子，局促不安扯了扯揉皱的衣角，“我，我……”

“一个买来的丫头，在主子们面前，也敢自称我！”梁夫人呵斥。

秀秀连忙闭嘴，犯了大错似的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承蒙夫君体谅宠爱，我入府当天得了府印。”凤飞九呵呵一笑，十指交叉放在腹部， 悠哉道：“有了管家权后，本人就规定，我的人，不可自称奴才奴婢。”

钟离旭瞥了一眼方木，他苦笑点头。

有这么回事儿，王妃就是这么惯着奴婢。

“秀秀，接着说。”

有夜王妃霸气撑腰，秀秀勇敢抬起头，清澈的眸中光彩流动，显得格外自信。

“这件刺绣，做工十分精致，为了使锦鸡看起来活灵活现，大量使用卷线绣法和裂线绣法，这么一块下来，非得两人合作月余才能完成。”

钟离旭古井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凤飞九慧眼识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懂这么多！

“那又怎样，夜王妃宫中长大的，见识自然比寻常百姓高。”梁夫人哼了声。

凤飞九不理睬，问道:“秀秀，你说的这种繁琐工艺，得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