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

是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

束发镶宝金冠，身着绣云纹的紫色长袍，脚下青缎朝靴。

中等个头，相貌周正，神色和气，两道英眉漆黑如墨直插鬓角，倒是颇有几分威严。

只是，眼神中流露的神采却有些复杂，犹如火山，安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波浪。

不等凤飞九看清，那两道目光便移向了别处，令人捉摸不透。

“大皇兄！”钟离旭迎了过去。

当今皇上长子钟离晟，生母平国夫人。

“只是朝堂匆匆见过五弟一面，身体可是大好了？”

钟离晟亲热拉住钟离旭的手，语气中都是关切。

“劳烦大皇兄挂念，诚惶诚恐，已无大碍。”

钟离旭淡淡回答，介绍凤飞九的同时，顺势将手抽了过来，“王妃，还不快过来。”

凤飞九跟过去，福了一礼，“见过大皇兄。”

“这是，九儿吧？”

钟离晟的称呼十分亲昵，不见外将身上玉佩解下，“九儿大婚，皇兄不在京城，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多谢大皇兄。”

凤飞九开开心心接了过来，大皇子随身携带的玉佩，多为皇家赏赐，每件都价值连城。

钟离晟笑了笑，却又收敛笑意，长长叹了口气，“我与你大哥情同手足，在军中也曾同吃同住，如今却天人永隔。”

凤飞九俏脸微微变色，佯装把玩玉佩，不着痕迹掩饰过去，“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大皇兄何必再提。”

“是啊！看到九儿，心生感慨而已。”

钟离晟抱抱拳，“父皇召见，两位先行，稍后再叙。”

“恭送大皇兄！”

看着钟离晟的背影，钟离旭有意想提醒两句，凤飞九却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往前走，便暂时作罢。

凤氏满族被诛杀，一记重磅落在每个人的心里。

但也因为太过沉重，多年来无人敢提。

即便是礼亲王谈及，也言辞含蓄。

钟离晟却跟凤飞九直言长兄的过往，毫不避讳谈及与凤氏的情感，凤飞九岂会不敏感？

永福宫！

已经是人满为患，前来祝寿的王公贵族和朝堂亲眷济济一堂。

这种场合，通常都是女人争奇斗艳的关键时期，一个个在衣着打扮上耗尽了心思，当真是花林粉阵，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中一人俨然当家主母，迎来送往，人群中忙碌穿梭。

除了肖雨柔还能有谁？

“夜王、夜王妃到！”

太监奏报，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来。

眼神中的幸灾乐祸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诧异和不可思议。

夜王玉树临风，幽暗深邃的眸子不含半分温度，却让人甘愿为之沉迷。

市井相传，夜王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看来不真。

夜王妃凤飞九，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臃肿不堪，肤色洁白晶莹，看不出半点瑕疵，尤其那抹唇珠，粉红欲滴，说不出的水润饱满。

再看其他女人，便显得妆容浓重，十分刻意。

而凤飞九一袭长裙，款式也新颖大方，八百烟娇中也能脱颖而出，惹人注目。

肖雨柔贝齿几乎要破红唇，看到不远处的太子也意味深长盯着凤飞九，更是戾气横生，暗中发誓，一旦自己母仪天下，绝没有凤飞九抛头露面的机会。

“五皇兄，皇嫂！”

换上一副笑脸，肖雨柔风摆弱柳，一步三摇迎了过去。

精心装饰过的俏脸，倒也俏丽可人，只不过失血过多的苍白气色，是瞒不过医者的眼睛的。

“什么时候永福宫，轮到太子妃指手画脚了？”凤飞九哼笑。

肖雨柔似乎就等着这句话，故意提高了嗓门，“柔儿哪堪如此重用，还不是母后信任，前几日便传来口谕，让柔儿在永福宫多多历练。”

看你还能说什么！

肖雨柔兰花指轻拢云鬓，斜眼看着凤飞九。

此时，许多贵妇却纷纷走了过来，将凤飞九团团围住，不住打听：

“夜王妃，身上香气十分特别，是什么做的？”

“这唇色太好看了，在哪儿买的？”

“衣裙是府上绣娘做的吧，外面可见不到呢！”

……

生意来了！

却失去了最佳宣传机会！

凤飞九很遗憾，也很生气，靠近钟离旭，牙缝挤出几个字，“名片扔了，都怪你。”

钟离旭也不甘示弱，嘴唇微动，“街头买卖，休想！”

呵呵！

两人相视假笑。

“夜王和夜王妃真是般配！”

“新婚燕尔，多恩爱啊。”

“让人羡慕。”

女人们都想讨好凤飞九，恭维的话不绝于耳。

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