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背后授意。
亦或者,是秦王在背后授意,否则,一位小卒再大胆,也不敢在如此场合下肆意开口。
因此,他不得不思考其中的意义。
看了一眼疾宣王的眼色,得到准许,他方才说道:“今后五年,每年向贵国再送三万匹良驹。”
这一次,他疾宣,作出了和乾金一样的承诺。
“还算有点诚意。”巴道宗冷漠回应,对于疾宣,他可没有任何好感。
昔日疾宣骑兵攻入巴蜀…若非心中一直在压制,否则,早已一槊直接挑杀了对方。
耿州神情僵硬了下,深深地看了一眼巴道宗,随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若非需要秦国的力量…
“疾宣王。”此时,安慕君迈步走出,似有事要说。
“安慕君请讲。”疾宣王不知何意,见安慕君的神情,忽有股不祥的预感。
“而今,已是年关,新年即将到来…”安慕君语气停顿了下,含笑道:“我王来诏,邀疾宣王至京,与我王一起过新春佳节。”
“至京…”疾宣朝臣眸光微凝,哪怕是耿州也是暗生凛冽。
疾宣王眼神闪烁了下,心中思虑万千,但面容上仍旧带有几分笑意,道:“好。劳烦安慕君告知秦王,届时,寡人定然赴约。”
“外臣很期待。”安慕君道。
旋即,他转身上马,手拉缰绳正欲离开之际,忽然又道:“我听闻,疾宣王,酷爱剑术?”
“这…”疾宣王闻言,略有一丝不解,但还是回应:“每个人都有一丝喜好、一丝乐趣,寡人喜剑术…有何不可?!”
“没事,这很好。”安慕君笑了笑,也没多做解释,手拉缰绳、转身返回大军队列。
疾宣王看着这位秦国大将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这最后的一句话…似在告知他什么。
可,喜爱剑术,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何还刻意提及?
莫不是喜爱剑术、还有何不对之处?
“大王!”一朝臣若有所忧,“秦王邀大王至京,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大王若去京都,可能有危险。”
“是啊!大王,此事,当要慎重。”
一位位朝臣劝阻,谁也拿不准这位秦王是何打算。
“好了,我们还在城外,慎言。”疾宣王看了一眼秦军,旋即,转身迈步返回宣辄。
“耿相如何看待此事?”疾宣王脚步并未停下,朝宣辄城内而去。
耿州紧随其后,听到此话,回应:“臣以为,秦王若想攻我疾宣,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应不至于邀大王至京、再行一些卑劣手段,那样只会臭了秦国的名声,秦王,应不至于如此愚蠢。”
“嗯。寡人,与耿相想法一致。不过,也不能只凭感觉行事。”
“大王!”就在俩人谈话之际,一位使卒匆匆而来,将一份密函呈出,“密探来信,沧澜君亲率承启大军兵临广业,不久后,乾金王暴毙,公子寒即位,成为新任乾金王。”
疾宣王闻言,脚步当即停下。
“乾金王…作古了?”他口中沉吟,语气有些不可思议,旋即将密函接了过来细看。
“乾金王之死,事有蹊跷啊!”耿州若有所思,他也多少猜到了几分。
不过,这沧澜君也太大胆了些。
“大王!沧澜君率军已至广业,是否会调转兵马、攻我疾宣?”一位朝臣担忧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也须防患于未然。”疾宣王眼眸思索,“也可借助秦军的力量,牵制沧澜君,只要时间一长,沧澜君必然退军,而我疾宣也可借此暗中积蓄力量。”
“若想用秦军牵制沧澜君率领的承启大军,一般的要求,是断然无法打动秦王。”耿州皱了皱眉。
“这只是最后的一个举措。再则,就目前的情况,沧澜君是否攻打我疾宣,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即使来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疾宣王开口说道:
“今日我宣辄一事,是瞒不过沧澜君的,当然,寡人也不打算瞒。”
耿州眸光微闪,明白了大王之意,旋即躬身:“这件事,臣,去安排。”
“也好。”
……
一天天时日过去,稽州之战事,归于平定,而承启大军也正如疾宣王所言,沧澜君退回邯州。
不过,在其离去的过程中,却是将乾金彻底搜刮了一遍,本已颗粒无存的乾金,再次遭遇承启的收缴,没有个二十年恢复不了多少元气。
短时间内,更别想成气候。
中州,京都,秦王宫!
“大王,前方大捷!”
在落日西下之际,太尉穆瑰夏匆匆迈步来到大殿,抱手道:“我秦军覆灭乾金兵马,同时又解决了疾宣这个隐患,往后五年,每年都须向我大秦上供三万良驹…没有个数十年,他们别想恢复元气了。”
九州列国,大秦,也不过才数十万匹良驹,而一年,那就更稀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