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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如此,温暖的怀抱和体温只会让毒素蔓延地更加厉害。
“一直抱着纸鸢做什么?”
顾春生看着阿难珍惜纸鸢的样子,假装不经意地问。
“没事,拿着不重。”
阿难避而不谈,手里却摩挲了一下纸鸢,耳根红了一下。
顾春生怀疑阿难是在想念那个遇到的少年,他很难不这么想,毕竟那个少年活蹦乱跳的,不像他这样……
“那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
试探,顾春生总是在试探,可没有一次试探的结果是让他满意的。
“他叫崔山,是隔壁刚刚搬来邻居家的孩子,名字很好听吧。”
阿难笑了一下,笑容非常可爱,脸上是欢欣与雀跃。
“对了,他还约我明天去放风筝呢……”
顾春生看着她难得的笑颜,攥紧了手指。
他也笑了,笑得异常天真,语气带着几分娇纵。
“是啊,至少比你的名字好听多了,谁的名字都比你的名字好听吧,哈哈哈哈哈哈,阿难,有谁会取这个名字啊。”
“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就想让你过得难啊。”
少年的笑声格外爽朗,凌驾于他人的痛苦之上。
阿难推着轮椅,突然停了一下,她想要辩驳,可是自己不就是不被期待地出生,被随随便便地抛弃,被随随便便地收养,过的很艰难吗?
所以阿难什么也没有说,继续推着顾春生回家。
“纸鸢给我。”
阿难看了看手里拿着的纸鸢,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了顾春生。
回家的路上路过了人工湖,顾春生直接把纸鸢扔进了湖里。
他把纸鸢的线轴、绞盘和风筝绑在一起,木头做的风筝很沉,连带着线轴和绞盘一起沉入了人工湖底。
“你不是很喜欢那风筝吗?现在把那风筝捞起来吧。”
“我怕冷,你说了不让我冷的,所以我就不陪你捞了。”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可吐出的一句一词,却是那么的残忍。
顾家的人工湖很大很深,虽然是春天,但是因为人工湖采用的是流动的水,所以非常的冰凉。
顾春生不怕阿难有什么闪失,他知道她会游泳,也喜欢游泳。
于是,他叫阿难去这冰凉的湖底,捞她心爱的纸鸢。
或者,顾春生又在期盼着那个倔强刚强的少女,弯下她的脊梁,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向他求饶,发誓不会离开自己。
期待着她走向自己,期待着她在他怀里哭泣,把他当做唯一的依靠。
只要她求饶,他就会答应。
他没想到,少女那么倔强。
明明只要她低头,顾春生就会把一切都给她。
“好。”
阿难永远不会说不好。
她脱去沉重的冬袄,跳进了人工湖。
顾春生看到了她因为寒冷而颤抖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他想要说别去,却只看见她消失在水下,不见踪影。
除了一开始的波纹,人工湖湖面非常平静,就像一面镜子,没有任何褶皱,没有任何动静。
很久很久,直到顾春生以为她要死了,慢慢自己操纵着轮椅想要与她一同沉入冰冷的湖底时。
一只木头纸鸢突然破开水面,随后是少女的头,她好好地呵护了那只纸鸢,举着那只纸鸢让它先离开水面。
“你要的纸鸢,我给你捞上来了。”
阿难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
被打湿的纸鸢依旧美丽,只是有些脏乱,像极了刚刚不顾一切潜下水底的少女。
阿难潜到了深深的湖底,好不容易才带着沉重的纸鸢游上来。
缺氧脱力地时候,她想要呼救,但是理智又告诉她呼救没有用,顾春生不会救她。
她狼狈得很,瑟瑟发抖地套上春袄,体温开始变得和顾春生一样冰冷,头发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身上全是水渍。
可她的眼睛却闪着光,像极了美丽的星河,醉人的银河。
阿难于湖底捞出了纸鸢,这无疑撕碎了他掩盖着的遮羞布,毁灭了他心底丑陋的欲望。
顾春生却又被这样的她吸引着,他看着她,无法自拔,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
于是顾春生更加生气了,对于不会屈服的傲骨铮铮的雄鹰,他只想把她驯化成笼子里面只能依靠他生存的百灵鸟。
百灵鸟,只需要乖乖在笼子里面唱歌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学会放纸鸢。
顾春生是那样地害怕,阿难会像纸鸢一样飞走啊,再也不会回来地飞走。
他就像有了泼天财富担心小偷的人一样,必须保证连着纸鸢的线是用钢铁做的,纸鸢上必须粘着重物。
因为主人不希望纸鸢飞得太高,希望更容易找到纸鸢。
所以顾春生剪破了顾家所有的纸鸢,冷冷地对阿难说道:“我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