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厌从垃圾堆里面翻出来一个男人,她把他带回了家里。
她本来不想带回家的,多一张嘴吃饭,多不好。
但是她想了想这几天莫名其妙遇上的一些搔首弄姿的男人,她觉得捡来一个男人也挺好的。
男人叫温川,不起眼的黑发黑眼,皮肤白皙,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有些营养不良,看起来很乖很听话,她很满意,只是他还想带着他的妹妹。
她看着十岁打头瘦骨嶙峋的女孩,默许了。
她还是能够养的起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只要温川能够满足她的欲望。
床笫之间,她总热衷于拨开他汗湿的发,去寻找那一双闪耀如星辰变得湿乎乎的眼睛,迷茫又惑人。
“喜欢吗?”
阿厌知道他是喜欢的,因为他会不断应和自己,给出自己最想要的反应。她抱着他,少年的呼吸落在脖颈之间,像羽毛擦过心尖,带来不间断的痒意。
最后,阿厌也只是说:“不喜欢也受着。”
温川很温顺,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都很顺从她,这让阿厌很满意。
他处理家务非常熟练,把阿厌原本乱糟糟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阿厌也不会像隔壁邻居一样打夫郎,他们就这样温馨地生活着。
阿厌以为一切都会这么好下去。
但是事情突然急转直下了,因为阿厌就算能够养活温川和温山,她也养不起一个新生儿。
看到温川肚子慢慢大起来,整个人好像也一直昏昏欲睡,她慌张地问,“我们做完你没有吃紧急避孕药吗?”
“紧急避孕药是什么?”
他天真地问。
阿厌服了,感情她捡回来一个大字不识的人。
“是我最近带回来的一板一板的和胶囊一样的东西。”
怪不得你一点都没动。
“你的孕痣不是很鲜明,所以我才没有提醒你吃……”
哪里想的到,这么快就怀上了。
阿厌不信邪地去擦他头顶上的孕痣,原本乌黑的灰被擦去了,露出来的是鲜红的痣。
她震惊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害怕你会卖掉我——”
“……”
的确,如果阿厌第一次看到的是这样孕痣鲜红的男人,她的确会卖掉他。
因为一直生孩子,是会活不下去的。生育,是富人的权利,不是穷人的。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却没有条件养他,那不如不生为好。
“那怎么办?”
阿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打胎,打了就好了。
她无能为力地低下头,身体从墙壁上滑落:“我们养不起这个孩子——”
“对不起,是我的错——”
阿厌痛哭起来。
温川只是抱着肚子一言不发,没有再让阿厌抱他。
阿厌看着温川,知道他反对,心里纠结痛苦。
直到半夜,阿厌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第二天,阿厌去卖了血,去换了一条鱼回来。
温川把鱼炖了,他的手艺很好,鱼炖的奶白奶白的,阿厌却说自己吃过了,要温川和温山吃。
温川知道她在说谎,他看见她咽口水了。
但是温川没有拆穿这个谎言,他需要营养,需要能够把孩子生下来的营养。
阿厌晚上搂着温川说,她要去从军了,从军有补贴,足够养活孩子了。
温川很害怕,他哭着让阿厌别走。
阿厌只是笑骂:“你一个男孩子家家,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打仗是跟官老爷去吃肉去了,哪里需要哭。”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此仗凶险,阿厌有没有命回来还不知道。
温川哭了一夜,阿厌抱着他哄了一夜。
她不哭,并不代表她不爱他。
男人柔软,可以哭泣,但是她不行,她必须挑着脊梁活下去。
她爱着温川和孩子,所以她必须走。
临走前,阿厌只是嘱咐温山,把她哥哥照顾好了,还有温川肚子里的孩子。
阿厌想,小孩子真烦,可是她这几天捡垃圾,捡的都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破烂东西。
阿厌去打仗了。
靠着那股不知死活的狠劲还有迫切想要见到夫婿孩子的心情,她很快从最底层的兵被提拔成为了统率五人的无账,再是统率二十五人的什长,再是统率一百人的百夫长。
这些都不是靠运气,是靠她一次次在战场上厮杀得来的荣耀,多少次她九死一生,是对亲人的思念把她从地狱拉了回来。
而后,又因为一次机会,阿厌偶然救了帝国的皇帝女皇陛下,让女皇陛下大悦,封了她为统率大军的将军。
当帝国的皇帝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阿难只是说,自己想要回家。
回家,多么遥不可及的梦想,她终于要实现了。
“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