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远听出了庄旸话语中的讥讽,那浓密的眉毛不由得皱了皱,饱经风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明眼人都知道,庄彧根骨平平,此生或许都无缘踏入开山境……
你庄旸又为何多此一举有这一问?
七八年的时间,吴之远教授着庄府这些少年基础的武夫功底,亲眼看着他们长大,对每个人的心性多少有些许了解。
在他看来,庄旸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争强好胜了些。
对于少年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此时此刻,庄旸出声讥笑自己的堂弟,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吴之远才意识到,庄旸与庄彧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想象的糟糕。
吴之远本想当众呵斥庄旸,但又想到自己只是庄府聘请来的普通拳师,并非是师傅这种德高望重的角色,迟疑了片刻后,吴之远还是温声道:“庄旸,庄彧的情况你也知道,又何须说这话来刺激他。”
吴之远不出声还好,而听得吴老话语中都是偏袒庄彧的情绪,庄旸内心的妒火彻底燃烧。
他脸色阴沉,伸出手打断了吴之远的话语。
“吴老,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庄彧是我堂弟,他的情况我怎么能不知道?”
“身为他的堂哥,我自然要比旁人多关心关心他。”
说着,庄旸又看向了庄彧,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关切。
“堂弟,也别怪堂哥我多嘴,你独自苦修多年,一心想要冲破一经脉,突破到开山境……”
“这的确没错,但却疏忽了实战练习,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这样,我这刚和吴老对练结束,对拳法颇有些新的感悟。”
“不如,堂哥我不使用开山境的力量,与你对练一番,一来看看你这些年练拳的成果,二来,我们互通有无,说不定更加有助于修炼!?你说呢?”
庄旸表情关切,言词恳切,谁也挑不出毛病,不过,哪怕庄旸掩饰的再好,那满脸的期待依旧暴露了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庄旸这么说,吴老也迟疑了。
他心底想的是,让这对堂兄弟互相切磋切磋也好。
其一,庄旸有言在先,不会动用开山境的力量,在其全力压境的情况下与庄彧对战,倒也还算公平。
其二,庄彧自从被查出修炼根骨平庸后,便开始了独自苦修之路,已经很多年没跟随自己练拳了。
吴之远也想看看,庄彧的拳法,是否还有当年“神到”般的拳法感悟。
人们总是爱凑热闹的。
整个练武场零零散散七八个人纷纷停止了修炼,朝着庄旸这边聚拢。
见状,庄彧的表情依旧冷漠。
他环视众人一眼,知道这一架非打不可了。
庄彧也并非什么好斗之徒,只是,别人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若是此时继续隐忍下去,不免让人笑话。
庄彧朝着庄旸走近了几步,摆出了一个起手的拳架,
这拳架看似稀松平常,处处都是破绽,可看到庄彧的行动后,吴之远便是眼前一亮。
“哪怕庄彧已经多年没有跟随我练拳,可这拳法的基础分毫没有落下!”
以他老道的经验,自然看出,庄彧这是故意在展露破绽,而一旦有攻击靠近,他将会见招拆招,演变成反击或是防守。
见庄彧应战,庄旸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但也就是一闪而逝。
周遭众人议论纷纷。
“不是吧,就庄彧那个废柴,还真敢应战?”
“不懂了吧,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等着!到时候他会被庄旸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啧啧啧,可怜喽,不仅丢了面子,还得挨一顿打……”
……
庄府管家叶浒的儿子叶洗眉先是满脸不可思议,而后便是目光中带着怜悯朝庄彧看去。
管家叶浒与庄旸的父亲庄中仁关系一向不错,也正是因此,其子叶洗眉七岁时也能于庄府中习武。
而叶洗眉在其父亲的暗示下,自小便跟随庄旸左右,唯其马首是瞻。
不过,他的根骨有限,七岁修行至今,也才堪堪达到开山境一重。
“呵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叶洗眉不由得冷笑出声。
“一个是尚未突破开山的凡俗,一个是开山境六重的一境武夫……”
“别说是庄旸少爷出手,就算是我与庄彧对战,在不动用开山境力量的情况下,不出三招就能轻松将其击败!”
一旁,穿着华服的青年也是喃喃道:“庄彧表哥还是冲动了,庄旸表哥虽答应不动用开山境的力量……”
“但仅仅是突破开山境后的体质、力量,都远非尚未入门的武夫能比,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他根本毫无胜算。”
说话的少年名为徐晃,与庄彧同岁,是庄彧姑姑庄欣然的长子,实力达到了开山境三重。
“哥哥,那庄彧哥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