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种种好似镜花水月,无数片段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旁人在她眼中已然失声。
她的眼神突然黯淡,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站了起来,在数道疑惑的目光中,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苍凉。
“我没错,如果我要害她,我就不会救她,为什么我还要留个隐患给自己!”
她忍着眼泪看向陆九辰,哀求的目光像不知深浅的沼泽。
“陆九辰,为什么你也不信我,我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吗?”
陆九辰眼中没有丝毫情感。
高台之上,陆炯见她如此失态,已然失去了耐心,眉目紧皱,大手一挥。
“来人,将王妃押进天牢!”
柳玲珑认命似的看向陆炯,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变。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陆瑾然坚持不懈的为她求饶,抵挡着官兵拿人。
双拳难敌刀剑,他被人压着,眼睁睁的看着柳玲珑被押出金书殿。
一身华丽卸下,柳玲珑望着灰色的天空,复而黯然垂眸盯着清冷的石板。
她不像其他犯了事的人那般镣铐加身,这是与她随行的官兵给的方便。
早知如此,就不该救白芙茯,终归是受罚、受死。
柳玲珑心中懊恼,就不该打破规矩。
她在宫中人缘较好,狱卒没有为难她,将她送进牢房后,害怕她冷,便给她抬来了火炉,烧的是最低等的碳,冒出阵阵熙攘的黑烟。
等烧过那一截就好多了。
“王妃,你别嫌弃,牢房里条件不好,但总比受冷的好。”
说话的狱卒将手里的杯子放下,便退了出去。
看着拷问犯人时,用来烧烙铁的火炉,柳玲珑伸出手,感受着炭火滚烫的温度,直到烤得手心泛红,她才慢悠悠的将手缩回。
她在角落里呆坐到陆瑾然提着食盒出现。
“玲珑。”他急匆匆的跑来,紧张的目光扫过柳玲珑愁苦的双眸。
这才半日,她就变得一蹶不振,坐在角落里,宛如一个可怜虫。
牢门没有上锁,陆瑾然推门而入。
“玲珑,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宫里的人都在为你求情,你一定可以出去的。”
陆瑾然凝神注视着她,目光中隐约可见期待。
柳玲珑双目无神的望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让他们别为我求情,我犯了大忌,别连累他们了。”
“既然不是你的错,就要据理力争。”陆瑾然抓住柳玲珑的手,真诚的目光就像一团冬日里的烈火。
“她自己摔倒与你何干,他们分明就是有意针对你。”
柳玲珑推开他的手,淡淡的眸光扫过他清澈的双眸。
“你都看得出,他却看不出。”柳玲珑无声的笑了笑。
陆瑾然一愣,愤愤然的握紧拳头。
“陆九辰真是糊涂!”
柳玲珑没有再开口,只在心里接下了这句话。
他哪是糊涂啊,他是怕白芙茯滑胎的真相被公之于众。
来看柳玲珑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狱卒叹息:“王妃,你可不能认命啊,现在大家伙儿都在金书殿外跪着呢。”
“大家的心意,你可别辜负了啊。”
“什么?”柳玲珑大惊失色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行,你快去让他们起来,别让他们为我犯险,要是惹怒皇上,恐怕会连累家人。”
柳玲珑的心犹如被生生撕裂一样的疼,悲惨的后果已经在她脑中有了画面。
“大家已经决定与您同生共死了。”狱卒叹息一声。
“我……”柳玲珑语塞,想要出去阻止他们做傻事,可又怕踏出牢房,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柳玲珑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迷茫不见。
“麻烦你差人将这个送去快活楼。”柳玲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簪子。
狱卒没有多想,都是受过柳玲珑恩惠的人,恩人有事,他理当全力相助。
再次看到天空时,已经是白芙茯滑胎事件后的第十日,柳玲珑一身狼狈蓬头垢面的走出天牢。
她头一回发现自由是刺眼的,天空阴霾,就像她走进天牢那天一样。
外面站满了宫女、太监,为首的是江鹤。
他将手里的斗篷贴心的披在柳玲珑瘦弱的肩头上。
“咱家只能送你一件斗篷了,皇上知道我们会相送,下令不准你带任何东西出去。”
柳玲珑感激的看着他,心中腹诽皇家无情。
“江公公,皇上为什么同意放我?”
闻言,江鹤眼中闪过惋惜,紧接着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递给柳玲珑。
“出了宫再看吧。”
柳玲珑满心狐疑的收好。
宫女太监都很担心她遭受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