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扭曲的人脸浮现在鼓面上，五官的孔洞都被野蛮地缝了起来，只是因为张力的缘故被向周围拉伸着，就像是被什么压平了一样，流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李飞凡觉三魂七魄被吓丢了一半，两条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还好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的后背。

“别怕，这就是一面人皮鼓，死物而已。”背后传来的是黎九的声音，这让李飞凡一下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黎九带着李飞凡回到了刚生好的篝火旁其他人已经都围坐在了这里，连续数十小时的奔波与已经使很多人都透支了体力，年龄稍大的历史学家瓦萨尼和锡克教徒辛格已经沉沉睡去了，只剩下大小姐和苏兰基陪着民科院的四个人。

“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张道生看到脸色煞白的李飞凡，忍不住打趣道。

“那边有个鼓……是拿人皮蒙的。”李飞凡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牙颤。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这个苯教比较原始，他们会认为只有用人皮做鼓才有灵性，敲出来的声音才能被天神听到。”张道生解释了一下，希望让这位小老弟别那么紧张。

易铭往篝火中又添了一块朽木：“这种东西在这边比较常见，早先中央民族学院，哦，现在叫民族大学了。还常年搞过批判农奴制度的展览，里面就有不少这种吓人的玩意儿，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应该没看过。”

说完，易铭又指了指大厅里面：“刚才我探过了，里面有一堵墙塌了，估计里面是个暗道，我们先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再往前找找路。”

看到几位老大哥都那么淡定，李飞凡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朽木篝火的味道虽然不好闻，但散发出的温暖足以使人昏昏欲睡。

李飞凡也折腾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没多一会儿就眼皮打架，靠着战术背包睡了过去。

但，这次睡眠的质量并不好，李飞凡感觉自己一直卡在半梦半醒之间的夹缝里。

他还能看见火光在摇曳，而火光后面的金色壁画则越来越清晰，流光溢彩之间，壁画上那些人物和魔神仿佛活过来一般，那些圆瞪着双目的威严面孔表情各异，那些孔武有力的手臂和粗壮的大腿不停的舞蹈着，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永不停歇的祭祀。

之前梦里的鼓声再度响了起来，悠扬而空洞，仿佛与心跳同步，鼓声起落之间有悠扬的吟唱声传来，犹如仙音。

正在李飞凡陶醉时，梦中的气氛骤然变化。

金色的壁画开始变得黯淡，大片大片的彩绘开始剥落，露出了镶嵌于石壁之中的森森骸骨。

无数模糊的黑色人影从篝火边走过，朝着大厅的深处走去，带动着火焰摇曳忽闪，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李飞凡感觉自己已经醒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想叫喊，但怎么也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这时，他的挣扎似乎引起了一个黑色人影的注意，那个黑影停住了脚步向他这边看来，李飞凡也向对方看去，却只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漆黑面孔……

“啊！”李飞凡终于喊出了声音，下一秒他才发现自己终于从梦境中解脱，是黎九把他拍醒了。

“怎么了？做梦都能做抽抽了？”张道生揉着眼睛也凑了过来。

“我梦见了黑影……好多黑影，还有一个冲我过来了。”李飞凡惊魂未定，尽力形容着自己梦醒之前那一刻的情形。

“你这是让梦魇魇着了，估计是睡觉姿势不对，压住什么了。”张道生不以为意。

“他说的没错，是有什么东西在附近。”黎九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张道生知道黎九从来不开玩笑，吓得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九爷，你可别瞎说啊，那玩意儿在哪呢？”

“很近，好像不是活的。”黎九站起身来，可以感觉出他全身紧绷，明显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先把人都叫醒，顺便清点人数。”易铭此时也醒了，正在给手枪弹匣里压子弹。

“别动……”这时，张道生突然压低了声音冲着另外三人摆了摆手。

“怎么了？”李飞凡这次是醒彻底了，被张道生这么一弄心里毛毛的。

“咱们进来这里的时候是几个人啊？”张道生跟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咱们四个，印人那边四个，一共八个人。”易铭立马警觉了起来，也把头转向印人那边。

“是不是我眼花了，你看他们那里是不是多了一个？”张道生往后退了一步，特别自然地躲到了黎九身后。

另外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还在熟睡着的印人那边，李飞凡更是小声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李飞凡从靠火最近的丽雅数起，然后是保镖苏兰基、历史学家瓦萨尼、锡克教徒辛格……居然在他们四个人身后还有个黑影，看姿势是半躺半坐着。

因为这个黑影离后面的两个印人比较近，所以李飞凡他们四个一时也没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