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给你拿些吃的,别乱跑。”初令表情似乎很难受,拜一想他是胃里不舒服才这样的,他借着烟火交替的缝隙,贴上初令的耳朵,大声对他说他要离开一会儿,初令闻言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抱歉。”在拜一转身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或许是烟火声过大,削弱了声音原本的音量,让拜一恍惚之间觉得是不是他的幻觉,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回头。
拜一离开的背影在尽情绽放的烟花中格外显眼,他面容英气十足,身材健硕迷人,自信张扬的往最灿烂的光明走去,这个皇都的警猎长身上聚焦了所有年龄段女性的目光,他可以是多情的爱人,也可以是薄情的情人,无论哪种,只要是他,都让人心动不已。
他是个非常好的人,初令心想。世界很嘈杂,可是又仿佛只留下他们两个人,风吹起拜一的衣角,亲吻他的发丝,初令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又一阵风吹过,他紧锁的眉眼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复杂和歉意,和天上的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夜幕更深,烟火过后,持续数小时的狂欢渐渐褪去,看人群逐渐散开,每一家人笑着离开,他们兴奋但疲惫的往家的方向赶,精神和物质上的满足感战胜了过往的一切烦恼,坚持生活下去的勇气会在未来的憧憬和家人的陪伴中越涨越旺。
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沉默的一次相处,拜一坐在旁边,默默盯着初令握住叉子,把他拿给他的东西一点点的全部吃完,白瓷盘很快就空了,拜一伸手抓了一缕初令的发丝,把玩了一会儿,对他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
他们从沉默中出来,起身离开了皇宫,他和艾以是一起来的,但是回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艾以要亲自把里莎女爵送回家,几位年长的亲王在临走之前,对艾以说了什么,他们都神情严肃,周身一股压迫的气场,让人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艾以上马车之前,初令伸手拉住了他,他旁若无人,望着艾以的眼神执着坚定,他的眼尾泛起明显的薄红,清冷的浅色眸子氤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他很坚定的对艾以说道:“不管多晚,我会在家等你回来。”
艾以垂眼,不知道初令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用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看着初令抓住他手腕的手,一个温热白皙的皮肤和一个冰凉惨白的肤色在灯光下的分界尤其刺眼,他用力想从初令手里挣脱出来,被人握住的力气更紧了。
“一定要回来。”
初令再次重复,每一个字都是无比执着,这次的语气里没有了恳求,是提醒他,层层莹光下的双眸执拗的直射艾以的眼睛,仿佛艾以不回答他,他就不放手一样。
“知道了。”艾以移开视线,答应了下来,他体贴的护住里莎的后背,慢慢扶着她坐上了马车,常理绅士的动作像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在照顾他心爱的妻子,马车车门的门帘被放下,艾以和里莎最后的一点侧脸消失在初令眼前。
北殿
拜一把初令送到了家,由于秦德和女佣都没在,宅子不见往日的光亮,周边黑漆漆的,处于黑暗里的北殿少了白日的富丽堂皇,高大雄伟的建筑物冰冷压抑。
初令和拜一道谢道晚安,一人踏进北殿,看初令的身影缓慢远离,即将消失在眼前,拜一心里顿感苦闷和烦躁,他没有走,而是在原地点了一支烟,来缓解心里的不舒服。
“初令。”拜一吐出一口烟,犹豫再三还是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他,初令闻声顿住了脚步,转身看他,静静等他的下文。
拜一走到初令面前,抬手抚摸让他一见倾心的脸,他放空自我,缓缓开口道:“如果,许多年以后,你还是一个人,我希望……你会考虑选择我,和我在一起。”
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初令没有想过,但他知道,以后,未来,在他身边的人只会是艾以,他想象不出来没有得到艾以的他会是什么样子,初令轻启双唇,还是想和之前一样,对拜一说句抱歉。
拜一没有想要初令回答的打算,他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初令要说的话,道:“我这辈子拥有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东西,因为家族和身世的原因,一些东西是我注定没有机会得到的,你是我此生最后想要的人,我没办法强迫你,可我会一直等你,这些,我希望你知道。”
意思很明显,可是拜一依旧保持冷静,他不愿意对初令正式的告白,说他喜欢他,他心里有他自己的坚持,一生向往森林自然,向往自由的人,野性不驯,放荡不羁,连感情都不想带上枷锁,他不想让任何人或物困住他,哪怕是初令。
马车上,艾以看见了初令依然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维持刚才的姿势,一个人的身影和周围谈笑走过的人群格格不入,金丝长发微微扬起,注视马车的离开,随着马车的远去,初令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不见,艾以放下刚刚掀起的帘子,心绪不佳。
里莎拉了拉肩上艾以为她披上的披风,她一只手里拿着一根长管口红,手持小镜子简单的补妆,浓烈张扬的鲜红唇色在她脸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