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倌蝶扶路北野躺在床上,自个站在一旁,道:“谨听吩咐。”客栈内因为唐倌蝶这一闹,大多数人都醒了。悦来客栈毕竟迎接的是贵客,有些人出来,找任掌柜询问,见客栈柜台都炸了,吵吵闹闹。
客栈一楼是大堂及吃饭的地方,二楼及以上都是厢房,半开放可以看到一楼的情况,而天字厢一号房及陪属房独占二楼最里面整角,中间隔了一道玄关屏风。穿过两道屏障,声音在楼上越听越清晰。唐倌蝶想到什么,起身要去房外去,说道:“我叫掌柜把这客栈的人全都轰出去。”
路北野气息虚弱,他悠悠转醒,有气无力的喊一句:“不可。”
唐倌蝶见路北野苏醒,喜上心头,一下过去握住路北野的手,说道:“都依哥哥的。”见身形有些挡住老僧,急忙往边上“撇了一撇”,跪下身来就握住轻拍了一下路北野的手,说道:“我不撵他们,就是提醒他们晚上声音小一点。”
唐倌蝶起身出去了。任掌柜及几人见唐倌蝶出来,都是如临大敌。唐倌蝶在楼梯处就说话了,“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都回房去。”
一个小丫头在这里发号施令。几个年长的不能忍,想说:“你算什么东西……”这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任掌柜几人捂住嘴。但是还是有几人说话了,破口就骂唐倌蝶。
唐倌蝶笑咯咯千娇百媚,走到这伙人近前,轻抚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瞬间炸为粉末。当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唐倌蝶指了指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去门外跪着。剩下的都回房休息。再敢露半个头在这里聒噪,我见一个杀一个。”
任掌柜及当时在场的几人都是幸灾乐祸,领罚几人,哭丧着脸,不敢不从。剩下的人,蹑手蹑脚,尽数散去。
唐倌蝶露的一手,懂行的能看出来是千萧城的功夫。千萧城的人,形如鬼魅,沾上必死无疑,懂的这些的人自然不会惹事。不懂的人,这不都在外面天寒地冻跪着,脸拉着多长。懂与不懂都惧怕千萧城带来的隐形压力。
老僧虽然在房内,但是楼下情况似乎能知道的清楚,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也就没有说话。
唐倌蝶此时已经收拾好,回到房内,见老僧给其医治,稍稍放了下心来,便有目光打量着老僧。这老僧一钵千家饭,吃饭的家伙事,倒是十分名贵。紫金双龙钵盂,像是某种法器。手持锡环法杖,这一钵一杖极具佛家威严之态。现在正在被小和尚拿着。再看着老僧神态,无静无动,无生无灭。端的是庄严法相,白眉长须,一副得道高僧的派头。单是这行头上,这老僧几乎符合对所有高僧的标志印象。一个老和尚,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倒是那小和尚,才有几岁,挠头托腮的神态看上去小小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这老僧同路北野说话了:“施主,觉得感觉怎样?”
路北野半睁着眼,虚弱道:“感觉经脉似火烧,但是又好冷。”
老僧点点头,按住路北野下小腹关元穴,路北野只觉得一股真力注入,初入时汗毛直立,接着就是热,然后才能体验到持续的痛。热痛不已。当即龇牙咧嘴。唐倌蝶见状,紧紧抓住路北野的手,哭道:“大师,大师,这咋了?你对北野哥哥做了什么?”
老僧缓缓道:“无妨。女施主请放心。”接着又是一股真气注入,路北野身体迅速结霜,袒露的胸膛,正在结冰。这真是令人骇闻。
老僧同小和尚说道:“本悟,你去取无根之水来,去后厨取一姜,这姜在所有姜中要显得有光泽不同,你便取来。两者煎服,给施主端来,记住,烧火的木柴必须无湿。一分水汽都不能有。”
老僧说的无根之水,就是未落地的雨水。寻常难凑,但是此逢大雪,倒不是难事。而生姜与众不同,就是这些中的姜王。
本悟领了命令就推门出去,剑鸾见小和尚出来,透过门缝看到唐倌蝶跪在地上攥着路北野的手,是又气又愤,生的是路北野的气。剑鸾询问小和尚去干什么,得到本悟的回答。剑鸾便同本悟一起去后厨准备,落的个眼不见心不烦。
任掌柜连夜正把今天的事如数汇报,这些损坏的东西,任掌柜不敢找唐倌蝶赔,只能都记在路北野的账上。因为官兵送银票的这层关系,任掌柜料定路北野一定和金陵国某个达官贵人有关,所以决定不声张,先汇报到总客栈,然后找北府城的林知府索要。说是索要,就是通知一声。桌子柜台能值几个钱,悦来客栈出的起。但是“人情债”可就珍贵多了。
任掌柜见剑鸾和本悟下来,这心情也大好,忙问几人有何指教?得到回答是找生姜,忙安排伙计就去准备。本悟和剑鸾两人便端了盆,去接无根之水。
这一出门,好家伙,就看见几个人在那里跪着。大雪天,几人都冻得鼻青脸肿。剑鸾知情,但是本悟不知,于是问道:“几位施主,为何在此?”几人忙拉着本悟,讲唐倌蝶要求几人跪在这里的事说了出来。剑鸾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回去吧,有任何事,我负责。”
任掌柜见剑鸾二人出来,也跟了上去,正听着剑鸾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