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把你当鬼子砍了!你不知道李团长多么宝贝你们炮兵吗?如果炮兵连全死在这里了,老子就算是活着,也没有脸去见团长!”
曹胜义只得含泪拱手一拜,大吼道:“熊营长,弟兄们,保重!”然后带着炮兵连剩下的人,向后撤出了战壕。但他们还是没有撤走,而是替换了战壕后面的二十几个迫击炮手,让那群战士加入了前面的战斗。
曹胜义看到迫击炮弹也是所剩无几,于是喝令炮兵散开隐蔽。他带着一人亲自操炮,准确地将炮弹射入日军密集的冲锋队形里,炸得落点周围的日军一片片倒地。
但是,这零星的炮击,加上阵地上零星的枪声和手榴弹,根本就无法阻止日军大面积的冲锋队伍。
日军官兵看到阵地上的国军已经没有了弹药,更是嗷嗷叫喊着,挺着刺刀向阵地疯狂地射击和冲锋。
眼看日军就快要冲上阵地,1营长熊正卯站起来大声喝道:“弟兄们,拔刀、上刺刀,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报效国家的时候了,和小鬼子拼了!”他带头拔出背上的大刀,全营就剩的官兵也齐声响应。
就在这危急时刻,进攻中的日军,突然听到右边传来阵阵战马的嘶鸣和密集的马蹄声,他们都惊恐地看见了两排国军的骑兵,正在风驰电掣地向他们冲过来,马上的骑手人人都在向他们扔出手雷。
国军骑兵未到,密密麻麻的手雷已经先到,炸得进攻中的小鬼子血肉横飞,鬼哭狼嚎,进攻的队形顿时大乱。
爆炸过后,两排国军骑兵已到冲到,他们犹如一股狂风席卷而来,狂风卷过之处,鬼子兵如同一棵棵的玉米杆,被砍得七零八落,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幸存的日军眼看那群骑兵凿穿本阵之后,勒马就要转回来继续冲杀,吓得个个转头就朝自己的出发地狂奔而逃。
熊正卯正要喝令众人杀将出去,却见一名骑兵向他们的阵地跑来,边跑边大声喊道:“1营的弟兄们,你们赶紧向白石岭那边撤退,我们骑兵连掩护你们!赶快!”
熊正卯认出那人正是骑兵连长沈六斤,他跳起来正想跟沈六斤打招呼,却见他已经勒转马头,继续向前去追杀日军。
熊正卯不由得霍然一惊,刚才差点犯错,辜负了骑兵连弟兄们的一番苦心。此时不撤,更待何时?他赶紧大声召唤着1营仅剩的120多名官兵,马上撤离了战场,朝着左边急速转移。
此时,东边已经没有了枪声,奔跑中的熊正卯回头朝东面看了一眼,看见一大群黄蜂般的日军已经出现在东面的丘陵上,很快就要合围过来。
熊正卯知道,3连阻击这股日军的弟兄们一个也回不来了,他虽然心如刀割,但也只有连连喝令官兵们加快速度离开。
曹胜义也带着炮兵连幸存的士兵,扛起几管完好的迫击炮,跟着1营一起,朝着左面的白石岭方向狂奔而去。
沈六斤却带着骑兵连,继续追击溃退的鬼子。他用口哨声指挥大家三五个一组分散开来,跟在溃逃的日军队伍后面,一边用马刀砍杀那些气喘吁吁逃跑的鬼子,一边向日军大队伍迅速逼近。
沈六斤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但他别无选择,因为张家坳阵地的前沿,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他只有带着仅剩的这50多名骑兵,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杀向日军大队,才能阻挡日军对1营和炮兵连的马上追击,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骑兵连白白死于日军的炮火追击。
正在前线指挥日军进攻的旅团长若松平治少将,在望远镜中看到了这一切。一个小时前,他的旅团指挥部遭到了一股乔装国军的袭击,指挥部人员全部玉碎,他幸亏是在前线亲自指挥战斗,才避开了这场厄运。
若松平治本来就很愤怒,他接报后发誓要全歼眼前的这股敌人。他从望远镜中看到国军阵地上的步兵已经撤退后,将镜头移向了前方正在冲杀而来的国军骑兵。
他看见了那几十骑战马,都是大日本皇军的优良马匹,但马上的骑兵,却正在将他奔逃的皇军士兵,砍杀得头破血流、哀嚎不断。
若松平治气得放下望远镜,拔出军刀指向前方,歇斯底里地嚎叫道:“迫击炮、重机枪的准备,对面的,统统死了死了的!”
一旁的一位日军大队长会意,立即冲上前几步,指挥附近的迫击炮和重机枪马上射击。
随着日军十几门迫击炮“通通通”的连续发射,以及几挺重机枪的密集扫射,那些快要逃回本阵的日军溃兵,首先就倒在了炮火和弹雨之中。他们许多人临死前都睁大了眼睛,想不到已经逃到了家门口,竟然还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枪炮中。
随后,是那群狂奔的国军骑兵。他们在密集的炮火和弹雨中一个个人仰马翻,有的被炮火直接击中,被炸得血肉横飞。
沈六斤身中数弹,被打得飞出了马背,当他的身子还在空中飞翔的时候,他看到了天空中美丽的云彩,随后看到了老父亲沈铁匠,那个在他们三兄弟心目中,永远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的老人,正在微笑着向他伸出了双手,像是在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