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虽然是一个危机,但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好的机遇,大家之所以不说话,无非就是都知道黑章买不到粮食,我们何不跳出黑章这个范围去打主意呢?”
他边说边观察众人,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如果在外面搞来了大批的粮食,不仅可以解除山寨的危机,还可以接济周边的老百姓,他们可是我们山寨的根基啊,这些年如果没有他们的掩护和支持,我们山寨不可能有现在的局面!”
李向北还想引申下去,却听四寨主刘大双的声音响了起来:“向北,你就少来点长篇大论啦,赶紧说出你的主意吧!”
众人也都笑起来,看来大家都颇有同感。李向北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主意,就是跑远一点,瞄准那些最富最坏的财主,直接端掉他的老窝。比如,金江县陇家镇的陇氏土司府!”
见众人没有吭声,李向北有些泄气,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可不单是为了报我的家仇,而是觉得出其不意的去打这个土司府,一定会有极大的收获,那里可有陇氏积累了好几百年的财富噢,粮食算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这回还是刘大双先开了口:“我同意李向北的提议,我去过陇家镇,那个土司府不仅肥得淌油,而且还有一支只会欺压老百姓的保安团,在当地很不得民心,打这样的恶霸土司,既能缴粮也能缴枪,更能增强我们山寨的实力和威信!”
马队队长张兆龙也接口说道:“我也同意,我们舍虎寨打富济贫的口号可不是白喊的,山寨就是要敢打这样的恶霸土司,敢啃这样的骨头!”
五寨主郭朝安也大声说道:“我也同意,但是我认为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打,更不能轻易暴露我们山寨的名号,而是应该采取偷袭的办法,事成之后也不能留下后遗症,毕竟土司和保安团都是官家的人,而且我们是跨省去端人家的老窝,还是秘密行动的好!”
李向北赶紧解释道:“我的想法正是像五寨主说的那样,就是采取偷袭的办法,目标主要就是要拿下土司府,专抢恶霸土司陇成海家的粮食和财富!……”
李向东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冷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走几百里路去打一个坚固的土司府,还面临着土司府家丁和保安团包抄的危险,你们这不是要把山寨的队伍往危险上推吗?何况,这么远的路途,就算费尽力气打了下来,搬运粮食和其它东西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
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一直抱着水烟袋在吞云吐雾的二寨主宋长发开口说话了。宋长发今年已有51岁,虽然在目前山寨的头领中是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人,但因他一直勤练武艺,身体仍然非常健壮。
宋长发见众人的目光转向他,心中有些得意,但表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咂了一口水烟,喷出一大口烟雾后,声音提高了一点:“我们作为山寨的头领,议事必须始终立足大局来考虑,不能为了报私仇而将弟兄们置于非常危险的境地!”
李向北顿时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起来,他知道宋长发这话就是冲着他来的,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今年已经二十六岁的他,早就是山寨议事会的一员,自然听得进不同的意见。
一直也在抽着旱烟的三寨主陈永杰慢吞吞地说道:“二寨主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远的距离,偷袭的可能性很小,而且队伍还不能太少,我估摸着如果要打,怕至少需要出动三到四队人的力量,这样的规模可能一下山就被人知道了,何况是跨省的行动?我也认为不是很妥当!”
赵振中听着众人的言论,始终不动声色。他见陈永杰说完后就再没人吭声,就将眼光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兵队长陈幺妹。
陈幺妹是已逝的原二寨主陈朝文最小的一个妹妹,也是刘大双的妻子,她性格泼辣爽直,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而且还唱得一口好山歌,素来在山寨也很有影响力,行事也比较机敏。
见大寨主的目光看向自己,陈幺妹只好表态,她的语气比较平静:“大家前面的话我都听到了,说得都很有道理,但许多事情往往是要先做出选择,才能进一步想方设法的去做,如果只是停留在该不该做上,那就是浪费时间!”
她稍停又笑道:“我还是直说了吧,我赞成打土司府,这种恶霸土司,一定收获最大,而且大快人心!只要计划好,路远也不难解决,关键就是一定要考虑得更加细致和周到一些!”
陈幺妹的话说完后,宋长发的脸色变得更冷了,他没有再说话,却将眼睛瞄向了陈永杰,见陈永杰只是盯着手上的旱烟袋慢悠悠的咂着,他只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个劲的抱着水烟袋猛咂,议事厅里的烟雾变得更加浓烈。
大寨主赵振中此时虽然面容平静,其实心中早已是波澜起伏。
当李向北提出打陇家镇土司府的意见时,他就已经是霍然一惊,当了这十年的大寨主,他已经随时将山寨的兴亡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来考虑,虽然师兄、师姐一家的冤仇他还放在心里,但毕竟一直没做认真的考虑。
但报仇这事对于向北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