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们一定会听话好好干的!”
他说完转过头来,和黑瘦少年一起,对帮他们说了好话的马帮伙计段天德,也同样认真道了谢。
过不多时,探路的两个伙计跑回来了一个,他边跑边喊道:“马锅头,前方道路畅通,可以走了!”
打头的张道宽马上招呼马帮众人,将驮架重新抬上马背,随后就吆喝着马匹,朝着前方险峻的山道走去。
马帮的矮种马显然都是经常走这条驿道的,每匹马都很稳健地行走在窄窄的山道上,虽然速度很慢,但俗话说得好:“不怕慢,只怕站!”约半个时辰后,马帮安全地走到了豆沙关堡口,在经过几个守关士兵简单的查验后,终于踏上了较为宽敞的堡内官道。
走在最后的段天德一路看见两个少年分别牵着一匹马,面色不改地走过山道,不由得心中暗暗称道。两人小小的年龄竟有如此勇气,实属难得。
踏上官道后,段天德也松了一口气。他将腰间的酒壶解下来,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两个少年喝。
两个少年都以为是水,喝了一大口后,顿时咳嗽起来,边咳嗽边红着脸向他表示感谢,逗得段天德和后面的几个马帮伙计都大笑起来。
高个少年又喝了一口酒后,将酒壶递给黑瘦少年,示意他再喝一口,待他喝过后,才将酒壶接过来,用手抹了抹酒壶嘴,将盖拧紧后还给了段天德。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通红,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真诚。
高个少年正是逃亡中的李向东。他身边的黑瘦少年,是他在进入盐津后结识的一个流浪儿,名叫冬子。李向东因为一个突发的意外得到了冬子的帮助,进而结拜为兄弟。
那天傍晚,当李向东又累又饿地走到盐津县一个叫滩头的村庄时,走遍全村都没有找到一个吃饭的地方,他接连敲了几户人家的门,想买点东西吃,但却没人给他开门。不是屋里没有人,而是兵荒马乱的年景,所有的人家都穷得叮当响,谁愿意招留一个外乡人。
李向东又饥又渴,他在一户人家外面的水缸里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还没有喝完那一瓢水,就听到几声愤怒的咆哮,两条大黑狗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突然就朝着他猛咬过来。
此时的李向东哪敢招惹两条大黑狗,再说他也害怕打狗会引来村民的报复,于是扔下水瓢掉头就跑。他毕竟练武多年,跑得飞快,两条大黑狗也穷追不舍,一人两狗很快就跑出了村庄,李向东在慌不择路中掉进了一口枯井里,摔得马上就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向东在疼痛中苏醒过来,他的头在井壁上撞破了,鲜血流得满头满脸都是,但他却顾不上疼痛,让他着急的是如何自救,这口枯井很深,没有外力帮助他根本就没法上去。
两条恶狗早就消失了,李向东大声吼了几声“救命”,也不见有什么回应。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李向东又大吼了几声“救命”,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他摸着还在流着鲜血的头,不由悲从中来,抱头就失声痛哭起来。
此时,他想起了慈祥的爷爷奶奶,想起了对他和向北表面严厉、实际上却是非常宠爱他们的爸爸妈妈,想起了师父凌风道长和弟弟向北,他们都已经惨遭陇成海和土匪杀害,而自己却是报仇无望,想到这些伤心事,他更是泪如泉涌,哭声中充满了无限的悲愤和绝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嘲弄的声音传下来:“哎呦喂,一个大男人,哭起鼻子来了,羞不羞人啊!”
李向东抬起头,看到了井口处露出一颗头发凌乱的少年的脑袋,微明的天色下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雪白的牙齿,一根绳索被他丢了下来。
李向东马上惊喜起来,他抹去眼泪,抓住绳索试了试,立即忍住伤痛,拉着绳索爬出了枯井。
此时他才注意到,救他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他连忙拉着少年,连声表示感谢。
少年似乎有些难以适应他的热情,摆摆手道:“我先前也在这附近,正在挖村民种的洋芋,听到狗叫声,随后就看见了你被狗撵进了井里,两条狗走后,我到井口来喊你喊不应,就去村子里找绳子。他娘的这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找条绳子都不容易,害球得老子找了半天!”
李向东一听,少年说得虽然简短,但却是冒着危险去“找”的绳索啊!赶忙又是连声致谢。
少年看看他满头的鲜血道:“好啦,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啦,我叫冬子,赶紧跟我来,先把你头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填饱肚子吧!”
当晚,他俩在滩头村外的一个山洞中吃了一堆烧洋芋后,就夜宿在了山洞里。李向东从与冬子的交谈中得知,他是四川宜宾人,家中遭了土匪,就剩他一人成了流浪儿,到处流浪为家。
李向东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冬子,说明他是要去昆明报考陆军讲武堂,以便将来从军报仇,邀请冬子和他一起去。
冬子犹豫半晌,勉强答应了和李向东一起结伴去昆明。李向东又提议两人结拜为兄弟,这回冬子倒是很高兴地答应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