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怒容。他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位小妾继续给他捶背敲腿,同时继续严厉地问道:“你有没有问过他们,来我府上究竟有何目的?”
陇老八赶紧答道:“小的问过了,黄镇长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特意来拜访老爷您!”
陇成海冷哼一声:“拜访我?那是他们的托辞,怕是冲着我头上的这根辫子来的吧!”
陇成海边说边伸手将后脑上的那根粗大的辫子拉到身前,轻轻抚摸着,然后以一种不屑的语气命令道:“回去告诉他们,本大人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概不迎客,有事请他们改天再来说!”
陇老八一听这话,连忙答道:“好的,老爷,小的这就马上打发他们回去!”他说完如释重负地站起来,低头行礼后转身回去。
陇老八才走了两步,忽听陇成海一声轻喝:“回来!”吓得赶紧转身回来跪下,只听陇成海语气严厉地喝道:“注意你们的态度,不是打发他们,而是要礼送他们出门!”
陇老八连连磕头,语气十分惶恐:“小的说错了,感谢老爷教诲!小的这就去,去礼送他们回去!”说罢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陇成海看到陇老八离开后,又吸了一口大烟,扫了身边的两个小妾一眼,一脸冷笑:“他奶奶的,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竟然想来太岁头上动土,老子定要让他们知道,这可不是剪一条辫子的事儿,陇家镇的这块土地上,不管大事小事,没有本大人的旨意,谁也别想办成!”
两个小妾一听此话,都媚笑着接口道:“是啊,没有老爷,哪有陇家镇!”“老爷就是这陇家镇的皇上,没有老爷的旨意,谁敢乱整事儿啊!”
陇成海听到此话,顿时哈哈大笑,他正好吸完烟盘上的大烟泡,觉得精神大爽,伸手就将两个小妾搂过来,在她们脸上左右亲上一口,淫笑着道:“说得好,在这陇家镇,只有我陇成海才可以想整就整,现在老爷我就想整你们啦!你俩支着吧!来啊,宝贝儿!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整!哈哈哈……”
陇府门外,黄增辉有些愤怒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大门的土司府,对冯少明轻声说道:“少明,你看出来了吗?陇成海不是不知道民国的政策,而是看不起咱们,他肯定是认为他的辫子你我都还不够资格去剪啊!看来我只有请彭县长出面啦!”
冯少明也是一脸怒容,他沉思一会,摇头轻声道:“黄镇长,恕我直言,即使你请来彭县长,恐怕也很难说服陇成海这个人。刚才你没有听见他和小妾们在后院正在寻欢作乐吗?在我看来,对付这样的封建顽固派,光靠嘴说是很难说动他们的!”
走在后面的李向东更是非常愤怒,他双眼几乎冒出火来,几次转头看那座土司府。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土司府院墙外的一棵大树上,若有所思地跟着黄镇长和冯老师走下石阶。
回到镇公所后,黄镇长又和冯少明商议了很久,他们都深感如果不尽快促使土司府的男人和镇团练的团丁剪去辫子,下步的许多工作都无法推动。
黄增辉表示他明天处理一下手上的另外一桩急事后,后天就去金江县城,请彭邦桢县长亲自来陇家镇,帮助他们一起去陇府做动员工作。
一脸愁容的黄增辉和冯少明都没有察觉到,刚才端坐在旁边听他们商议的李向东,一直在激烈地思考着一个主意,当他随着冯少明走回冯氏私塾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