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姜脸色骤变，吓得叶梓急忙拽着时念离开。

顾姜摁住林向榆的脑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你要跑一千五？”

林向榆蹲下身错开他的手：“对啊。”她摩拳擦掌，扭扭脚踝：“等爷给你得个金牌。”

文艺委没好气道：“不累瘫在操场上就不错了。”

林向榆刚准备说话，许憬年就走了过来，文艺委立刻开始阴阳怪气：“哟！厕所上好了啊？怎么没掉里面？”

许憬年没理她，惊讶看着林向榆脖子上的金牌：“赛都比完了啊？”

顾姜没给林向榆回答的机会，直接挡在她前面问他：“一千五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是八百，等会就是。”

顾姜点头，带着林向榆离开，只留许憬年独自面对他的劲敌。

“现在请女子组一千五百米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林向榆戴上时念的号码牌，辞别她，跟随人群走向操场。

不用看都知道顾姜一直跟在身后，因为队伍里的人时不时就朝她投来羡慕妒忌的眼神。

站在操场边等待的时候，林向榆才后知后觉地有些慌张。

慌张还没持续几秒钟，顾姜就出现在她身后。队伍自动让开一块空地给他们。

他双手插兜，垂眼看她：“怎么了？紧张？”

林向榆老实点头。

顾姜突然附身抱住她，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安慰说：“没关系，走完也行。”

队伍里一阵骚动。

顾姜揉揉她脑袋，林向榆呆住，再次，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脸颊滚烫。

自那天起，她已经很久没跟顾姜拥抱过了。

顾姜松开她，她一直低着头，招呼没打，直接转身走到队伍最前列。

“好，你们列队。”

林向榆站在队伍最后，朝时念在的地方看一眼，没看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在终点等自己。

“预备，跑。”

林向榆大步迈向前，缓慢匀速跑着，三步一吸，两步一呼，很快在转弯处超过前面几个人，顺利跑在第三个。

顾姜在旁边陪着她跑了小半程，见她状态良好便停下来往食堂走。

三步一回头，两步一展望，迎面撞到出来的许憬年：“姜哥？你怎么没陪小鱼？”

“跑得挺好的。”他朝操场努嘴。

许憬年冲他摇摇手上的酸奶和水：“买过了，走吧。”

顾姜扭头接过水，跟着他一起往终点走。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林向榆，看得许憬年不禁失笑。

他撞撞顾姜：“姜哥，你是不是喜欢小鱼啊？”

顾姜停住脚看他：“你知道了？”

许憬年笑呵呵地挠头：“感觉是。”

顾姜没好气地郑重其事道：“自信点，把感觉去掉，我喜欢她很久了。”

“啊？真的假的啊？”

“真的，所以，以后别跟她眉来眼去，说说笑笑的，小心我报复你。”说罢，顾姜转身就走，没给许憬年任何反应的机会。

许憬年追上来：“不是吧姜哥？没看出来啊！”

“没看出来说明你傻啊！”

……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终点。

操场是四百米一圈，要跑三圈多，眼下才是第二圈。

眼神追随林向榆，她位列第二，明显能看出，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顾姜把水扔在许憬年身上，大步冲到林向榆身边，在内圈跟她同步跑着。

林向榆脸色格外难看，唇角发白，发型凌乱无序。长大着嘴呼吸，喘息声极大。喝进不少冷风，她缓慢停下，弯腰捂住胸口咳嗽。

顾姜立刻扶住她：“不行就走吧，其他人落你还远呢，能走一会儿。”

林向榆全然没理会，推开他，继续往前跑，顾姜无奈，只好继续跟着。

第三圈半时，她再次停下咳嗽，似是极难受，用手有气无力地捶打胸口。

不光是唇角，她整个脸都变得苍白。

顾姜有些害怕，他上前：“别跑了，慢慢走过去吧！”

林向榆扫了一眼终点：“时念在吗？”嗓音嘶哑，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顾姜实话实说：“一直没看到她。”

林向榆失望点头，继续抬脚向前，跑了十几步才松开顾姜的手。

松开没多久，她径直栽了个跟头，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她听到顾姜惊恐叫她名字，她想撑着起来，却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她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在床边守着她的，自然是顾姜。

她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把一旁闭目养神的顾姜吵醒。

顾姜赶紧给她递来热水，林向榆坐起身接过，一口气灌下去，才缓解一二。

顾姜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气息冷然，平添了几分压迫感，林向榆抬头，对上他微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