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榆一拳捶在他胸口，挣脱他，跨到一边，把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

她还是感觉膈应，弯腰把袜子也脱了下来，塞在鞋子里。

光脚站着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捡起被她踢飞的那只，她把两只鞋并排放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两手捏住，一起拎在手里。

顾姜目光片刻不离她，此刻早便是笑意盎然。

他心情颇好地建议：“要不扔了吧？”

林向榆没理会他，自顾自抬起一只脚拍了拍脚底。她踩到了几颗操场上带出来的黑色橡胶颗粒。

黑暗中的顾姜，宠溺笑着。

林向榆朝地上的校服努嘴：“怎么处理？”

顾姜顿时脸色一变：“扔了。”

林向榆诧异：“你确定？她试图劝阻：“要不还是别了吧！”

两人僵持半晌没结果。

最终，还是顾姜下定决心。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住校服帽子边缘，离得老远，将衣服拎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林向榆只丢下一句：“以后没校服穿别找我。”便离开了。

南霖一中的澡堂在宿舍一楼，林向榆在操场上耽搁许久，眼下进进出出的人不太多，她提着鞋，光脚，不急不缓地上楼。

才到进楼层的大门，远处就跑过来一个人。

时念站在离她半米远的地方跟着林向榆的步子后退与她说话：“你怎么光脚回来？还这么晚？”

林向榆把鞋往后收了手，怕弄脏她衣服：“顾姜。”她语气抱怨：“拉我去操场，结果被狗尿了一身。”

“噗，哈哈哈”时念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进了宿舍她关上门，林向榆已经把鞋放进了水池里。

时念凑到她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我谈恋爱了。”

“什么？和谁啊？”

时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搅着手指：“叶梓呗！”

林向榆不意外，却又意外。

她盯着时念看了一会，起身收拾洗澡的东西：“你俩认识才一个多星期吧？这么快就恋爱了？你了解他吗？”

时念黏在她身后：“当然了，我们朝夕相处一个多星期，而且一开始就表明了目的，所以相当于一直在培养感情，这可比某些暗恋几十年的人强多了！”

林向榆点头，却不能苟同，只“哼”一声没说话。

时念又凑过来：“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林向榆一手提着放沐浴用品的篮子，一手抱住放换洗衣服的盆，站定：“你说。”

时念跑去拿上东西，两人结伴去洗澡。

“我就是把他送到楼下，离校门还挺远的，他突然停下，拉我到一边，顶上没路灯，黑漆漆的，他，就亲我了。”

林向榆惊愕：“她亲你？”

时念害羞点头，林向榆隐隐有种猜测。

她今天，跟时念面对面吃饭的时候，看到叶梓同文艺委坐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后来在教室就刻意观察他们，果然，两人之间一直有些小动作，时不时相顾生笑。

既如此，晚上却突然亲了时念，林向榆不得不怀疑，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叶梓故意气文艺委的。

但眼下，时念这么兴奋，自己说了不仅扫她的兴，她也不一定会信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在一起啦！”时念激动的蹦蹦跳跳起来。

两人已经到了澡堂，两个连着的隔间里，林向榆无奈：“那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时念笑嘻嘻地感谢她，林向榆拧开水，“哗啦啦”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冲不散人心底的郁结。

“你跟顾姜怎么样了？他为什么拉你去操场？”

林向榆搓着头顶的泡沫，满不在乎道：“没怎么，他闲的吧。”

“怎么会呢？灯前月下，徐徐微风的，他没对你说什么吗？”

林向榆关了水，认真又郑重地对时念说：“时念，我们以后可以不讨论他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非分之想的。”

“你想逃避啊？”

她的语气随意，但却一语点醒梦中人。

逃避？她或许就是想逃避。

不愿深究顾姜看自己迷离恍惚的眼神，不想当真他时不时冒出来的表白，不敢深想他说的“我们”。

她与顾姜，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早就超越了所谓的爱情，已经是永远不会分开的了，何必多此一举，添上这一笔？

“我只把他当哥哥，当亲人。”

时念也关了水：“那你怎么不叫他哥哥，直接喊他名字？”

为什么不叫他哥哥？林向榆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再没喊过他哥哥。

“你看他整天二五郎当的，哪点有做哥哥的样子？”

时念再次扭开水：“哎呀！你还没开窍呢，等你开窍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她抬高了音量：“我保证，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