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离开了食堂。

晚上，冯浠洗完澡刚在沙发上坐下，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冯浠伸手拿起来一看，竟然是顾是。

想想自从那次在福利院见过一面以后，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

“喂。”冯浠接起电话，听筒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是我。”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有事吗？”隔了这么久，听见他的声音，冯浠还是不自觉的轻微颤抖，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我的那条领带找不到了？”顾是平静的开口。

“什么？”冯浠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的提高了音量。

“蓝色的那条领带找不到了，明天要用。”

“蓝……不是，你那么多领带……”

“深蓝色带暗纹的那条。”顾是打断冯浠的话再次开口。

冯浠举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他要找的是自己曾经送的那条吗？

当初离婚时，冯浠头脑一热拿走了那条领带，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此刻那条领带还躺在冯浠的衣柜里。

“你还在吗？”一直等不到冯浠的回答，顾是又一次开口。

“嗯，还在。”冯浠回过神来。

“我明天要用，可是找不到了，你知道放在哪了吗？”

“不知道，你随便找一个不行吗？”冯浠暗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竟然会发现自己少一条领带。

要知道，顾是的衣服一般定期就会有人来更新，冯浠可是见过那场面的，别说一条领带了，就是十条二十条找不到，顾是都不会发现的。

曾经刚结婚时，冯浠不懂，洗坏过顾是好几件衬衫，顾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怎么这回这么倒霉，就拿走了一条，居然被发现了。

“明天有重要场合，那条领带和明天的衣服比较搭。”顾是开口，显然没打算放弃。

“会不会刘嫂拿去清洗了？”冯浠只好硬着头皮胡说。

“我问过了，刘嫂说没看见。”

“啧……”冯浠有些抓狂，这人至于吗，为了一条领带，大半夜的没完没了。“我也不知道那个去哪了。”

“可我明天要用。”

“你那么多领带，随便找一条不行吗？”这人什么时候这么较真了，冯浠被问得有些心虚，只想赶快结束这通电话。

“可……”

“我要休息了，就先这样吧。”冯浠没等顾是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着渐渐暗下的手机屏幕，冯浠撇了撇嘴，这人今天真的是抽风了，为了一条领带不依不饶的。

冯浠觉得自己再跟他说下去可能就要坦白从宽了。

顾是看了一眼被自己翻得如同打劫了一般的衣帽间，转身离开了。

深冬的夜晚，顾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走到露台，点了根烟。

一个月零二十七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想了一晚上的借口，也只换来了短短的三分十五秒钟。

顾是抬起手，深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烟雾缭绕的夜里，看着远处的灯火陷入了沉思。

四百八十七天，顾是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日子。

十岁那年，顾是听到有人议论，说是受自己影响，冯浠也变得自闭。

“小浠多可爱的一个孩子，这下好了，变成这样，恐怕这辈子都毁了。”

“可不是，那么好的收养家庭，可是冯院长千挑万选的，手续都办好了，突然人家就放弃领养了。”

“是啊，小浠去那样的家庭，以后肯定能过得很好。”

“唉！顾是不走，我看小浠是好不了了。”

本就比同龄孩子成熟很多的顾是，听到这些，转身跑到冯院长办公室。

恳请冯院长能尽快帮自己找到领养的家庭，并且不要告诉冯浠。

一别十七年，顾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写信，问冯院长冯浠的情况，冯院长也会定期寄一些小冯浠的照片给顾是。

后来在国外的那几年，顾是就是靠着这些照片，让自己坚持下去。直到变成一个完全有能力为冯浠遮风挡雨的人，才再次出现在冯浠面前。

顾是永远也忘不了，酒后的那一晚，冯浠嘴里喊了一夜的那个人。仿佛生生的挖走了自己的心，留下一个巨大无比的血窟窿。

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孩，顾是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那个曾经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不点儿，终究还是走散了。

真是天意弄人，当你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的时候，可她已经不再需要你了。

指尖传来的疼痛，唤醒了回忆中的顾是。

低头，看了眼已经燃尽的烟，顾是转身回了房间。

————

挂了电话的冯浠跑到衣柜前，拿出了那条顾是纠结了一晚上的领带，左右看了看，的确很普通。

冯浠回想，顾是的衣帽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