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小姐，我们到了。”小梅伸手扶着自家小姐出马车。

齐若雪看着漫山遍野银装素裹，紧了紧身上的衣装。“真冷。”

“是，”小梅乖巧地跟着齐若雪的步伐，“小姐这么冷的天还来上香，可见用心至诚。”

“呵，谁跟你说我是来上香的？”齐若雪望着写了鸿福寺三个大字的山门，走入了山门旁边的小树林中。

高秉言一袭白衣，披着银狐大氅在林中等待着她。

“小梅，在这守着。”齐若雪说完，便上前去，从后环抱住了高秉言。

“秉言哥哥，你这么久才来见我。”齐若雪轻声道。

高秉言回头，指腹贴在齐若雪冻得发红的脸颊上，“好若雪，你清减了。”

他的宽慰很使齐若雪受用，但她想起那日宴会上的事，脸色忽然冷了下来。“秉言哥哥，难为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那南陈公主了呢。”

高秉言被噎了一句，心里有些不快。他按捺住心底的火苗，“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不是来见你了吗。”

“哼，都说恭康王处境卑微，其实我这庶女才是最卑微的，等你见我一面都像是赏赐。”齐若雪毫不留情地怼了他一句。

“你可真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要是早让齐思姜嫁给我，说不定这会儿你也过门到我王府里了，你自己办事不力，怪我？”高秉言反问。

“我……”齐若雪有些气短，“上次安排乞丐的事我可帮你办好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

“若雪，你火气有些大了，看来今天不是见面的好日子，礼物我也下次再给你吧！”高秉言佯怒，拂袖而去。

没走几步，就被齐若雪拉住了。她眼眶有些红，但眼底却闪着光，“你给我带礼物了？”

“呵，不说了，你脾气这么大，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高秉言冷冷道。

“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齐若雪隐隐感到他比以前不耐烦了，可为了那礼物，她决定哄他两句。

“你肯认错就好。”高秉言松了口，从袖中拿出一对碧玉耳环，“给，我一看到这耳环就觉得你戴着肯定好看。我心里想着你，你却只知道埋怨我。”

齐若雪有些失望，这对碧玉耳环不大，比起齐思姜的那些玉，光泽水头差了一大截。但有比没有强，她还是接过，高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谢谢秉言哥哥。秉言哥哥，你能帮我戴上吗？”

她将耳畔头发撩起，露出小巧的耳朵。高秉言心底一动，指尖抚上她的耳垂，边取下旧耳环，边道，“若雪，其实上次你姐姐的事情没办成，我不怪你。我们哪怕错过了这个机会，还有机会可以让我们长相厮守。”

齐若雪有些心动，“什么机会？”

高秉言道，“我就算娶了南陈公主，照样可以再求娶你，然后，我会好好疼爱你……”

“哼！“齐若雪抬手拂开他的手臂，“所以你还是想娶那个公主？既然无论如何我也是做妾，那我为何不低嫁给人做个正妻？”

高秉言赶忙搂住她，轻声哄道，“可是，给我做妾的意义不一样，你忘了？现在是妾，以后就是贵妃，皇贵妃……我向你保证，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齐若雪将信将疑。恭康王的话勾勒出值得期待的未来，但连公子许诺了她可以做正妻……

高秉言见她迟疑，揽紧她，“若雪妹妹，我相信你能为我守住秘密，是不是？待我大事一成，你就是贵妃……不，皇后。”

皇后两个字似有魔力一般，在齐若雪眼前召唤出金色的华服、成群的宫女、满目的绫罗绸缎。她软在高秉言的怀里，望着他，“你说真的？”

高秉言轻笑，“若雪妹妹傻了。我定不负你。”

齐若雪连吸了几口冷气，“好，我也不负你。”她已经受够了身为庶女处处受制，皇后是最尊贵的女子，只要有那么一点希望，她就不肯轻易放弃。

“只是，还有些事，需要若雪妹妹相助。”高秉言铺垫到这里才亮出了真实目的，“大事欲成，少不了钱财周转……”

齐若雪被幻想冲昏了头，“你要多少？”

高秉言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万两。”

“什么？”齐若雪清醒过来，“五十万两？你杀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高秉言很是怀疑她的话，“齐相每年给你那么多赏赐，你没有钱？若雪，你不愿相助便罢了，看来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如果你有，就会把我的理想当作自己的理想，把我的事业当作自己的事业。”

他明亮多情的眼中此刻写满了失望，让齐若雪有些过意不去。她拉着他的衣袖摇摆，“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若雪，你不想当中宫皇后了么？只待我大事一成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与我相逢于微末之时，携手走向天下至尊，岂不是佳话？你真的要放弃吗？”

荣华富贵的诱惑力实在太大，齐若雪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