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钧本来也没想着要瞒父亲，“大概，几个月前吧。”

萧延有些不敢置信。“你……几个月，你就经营出这么大一家银号？”

萧成钧垂眸，轻描淡写道，“这并不难。”

“我不是问你难不难，成钧，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萧延眯起眼，通达银号不仅经营了上千万两银子之巨的资产，还拥有粮油商铺、布匹商铺、客栈食肆等产业。

虽然比起钟家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财富还差得远，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展出如此规模，也是令人咂舌。

更何况，前几个月，成钧还带兵出征西南，一面在战场上风云变幻，一面在几个州府白手起家，非一般人能做到。

“自然是有用，”萧成钧用手指沾着一点水，在桌面写下三个字，黑水城。“父亲有没有觉得，今年冬天格外寒冷？”

“你是说……”萧延有种不好的预感。黑水城是晁菏最北的城池，在北固山脚下，与几个番邦小国接壤，该位置极其重要，堪称晁菏的北大门。

“防患于未然。”萧成钧有意向父亲透露雪灾之事，一方面，将来还需要父亲在朝中带动群臣，另一方面，如此庞大的产业已经被父亲发现了，倒不如拉他同路。“若此地发生雪灾，恐生民变。”

萧延愣怔了一瞬，方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成钧对于雪灾一事极为笃定，甚至有种警告的意味。

末了，萧延笑起来，“成钧深谋远虑，为父不及。”

“银号确实是好生意，不如父亲也来参一份？”萧成钧拿起账本，收进袖中。

“好，好。”萧延拿出家库的钥匙，放在桌上，“那就托付给你了。”

萧成钧拿起带着温热的钥匙，紧紧攥在手心。看来，父亲是默许，甚至是支持了。

没错，他从来都不缺钱，通达银号及所有产业，全都是为了日后无法避免的背水一战而准备的。

萧延看着成钧，忍不住感慨，“成钧，你长大了。”

“是。”

“要是你母亲能看到……”萧延的声音有些颤抖，没再说下去。

萧成钧默默地给父亲斟满了茶杯。在他印象中，母亲的形象已经十分模糊，只记得她穿着粉色的衣裙，温暖的手拉着他的小手，站在春光中。

萧延拿起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好了，不说这些。对了，你和姜儿怎么样了？回来这些天，你们有没有联系？”

姜儿……想到她，萧成钧一阵心烦意乱，起身行礼。

“父亲，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忙了。”

萧延愣住，这又是怎么了……唉，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是不懂了。

“去吧去吧。”

在醉仙楼吃过饭，齐思姜与哥哥一起回了齐府。

“吃饱了，有些犯困呀。”齐思姜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大哥，我回院子了。”

齐思成揉了揉她的头，“那睡醒再来找我玩。”

“嗯！”她点了点头，回了院子倒头便睡着了。

齐思成回了院子坐下，没过多久，便有下人来通传。

连义学……是连司农之子？他来做什么？齐思成想起此人，微微皱眉。连义学爱玩，与齐思成不是一路人，平日里交集不多。

正因如此，他的突然来访显得有些可疑。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连义学便带着一行人进入了松柏院。

“快，给齐将军行礼。”连义学走到一旁，让身后的女子站在齐思成正对面。

那女子皮肤白净，面容清冷，妆容虽然寡淡，却使得她本身那种淡淡愁怨的气质更为明显。

“怎么搞的！好好表现！”连义学小声斥责了一句，那女子这才抬眼看向齐思成。那双眼楚楚动人，似是含泪，细看却又不见泪光，齐思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有一瞬呆住。

连义学大喜，看来今日所求之事有了五成把握。

“小女子玉霜，见过齐将军。”女子恭敬行礼，神态含羞带怯。

“连公子，你这是何意？”齐思成移开目光，看着连义学。连义学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屏退下人。

齐思成不知他在搞什么花样，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屏退下人，厅内只剩下他、连义学和玉霜。

“齐将军，你看，玉霜怎么样？”连义学用手比画着玉霜的身段，“我前些日子在宝月楼里看见她，跟一众庸脂俗粉不同，玉霜姑娘的气质，多么我见犹怜呀！”

齐思成不悦，“我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你爱去就去，别扯上我。”

连义学以为他是嫌弃玉霜，悄声说道，“她还是个雏！含苞待放呢！”

玉霜听得见，脸红得要滴血。她不是第一次被带出去展示了，可她就是没法面对别人大剌剌讨论她的贞洁。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齐思成起身要赶人，“请连公子自重！”

连义学拉住他，“玉霜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