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连司农的女儿递了帖子,说要在家中举办宴会。噢,好像就是今日。”齐卿之想了想。还是慕容嫣和他说的,不然这些小事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姜儿等会也去吗?”
“不了,她好不容易得个出风头的机会,我就让让她吧,不然,她回来以后在父亲面前哭,你又要说我不懂让着妹妹了。”齐思姜假装委屈道。
齐卿之哪会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你这孩子!”
口气严肃,可眼中满是笑意。若雪没有叫姜儿,这事慕容嫣和他说起时,有些忧心忡忡。但他觉得慕容嫣是担心太过。毕竟之前他和若雪说过,庄子上事情繁多,勿要打扰姜儿。
此时,连司农府上的后花园内,坐满了人。
连小蔚穿得最为显眼,坐在亭子最中央的位置。齐若雪一身素雅的鹅黄衣裙,两只水滴形的白玉耳环坠着,随着她的头摇晃,着实动人。
方才各自写了诗,现在正是比画的时候。连小蔚评诗输给了齐若雪,憋着一口气作画,非要挣个主人的面子不可。
齐若雪瞥见连小蔚那样子,连忙打翻了水弄脏画纸,故作可惜道,“哎呀,我都快要画好了!现在全乱成一团墨了!”
不明就里的贵女还以为自己有了机会,更是认真作画。几个聪明的对视一眼,潦草画了几笔。
齐若雪放下笔,走到亭子一角,看着水面。面上恬静可人,心里却暗自后悔,来这里一趟真是浪费时间!
连小蔚叫来的都是些老熟人了,互相吹捧。齐若雪本以为来了可以结交些名流贵族,她不是说她叫了钟华年么!本想着结识一下这位晁菏首富之女,可她根本没来,齐若雪还要小心翼翼不敢争第一。
可笑,若她齐若雪用十足功夫,这作画第一必然也是她的!
她虽满腹怨毒,可面上仍是淡淡的,眉头微蹙,临水照芙蓉的美景让回廊上的年轻男子看得呆了。
“少爷,那边是小姐在开宴会,您这边请。”
“哎,好。”男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往司农府后院走去。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
齐思姜着一身玄色衣裙,头上一支翡翠金钗,看起来严肃而庄重。翠柳看着镜子里的小姐,除了端庄、稳重,还有几分威严。
“小姐,可以出发了。”管家早已备好马车。金花早早地来到庄子上,已经在外面等候她。
“走。”齐思姜起身。
城中,袁天行早就在街口等候齐思姜的马车。
“齐小姐,我昨晚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金花眼睛下挂着两个黑框,“又激动,又兴奋,又害怕。”
“别怕。”齐思姜拍了拍她的手背,“廷尉府有五个廷尉轮值,今日当值的是夏廷尉,据我所知,他为人正直,升堂后,你们有什么冤屈尽可以向他言讲。”
“别忘了,一切有我。”
袁天行攥着状纸,一言不发。齐思姜知道,今天对他来说太过重要。
马车停在了廷尉府门前。三人下车,朱红的大门映入眼帘。
“站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门口值守的官差拦住齐思姜。
“明知故问。”齐思姜盯着官差,“来廷尉府,告状!”
堂中,廷尉正在翻阅案卷。经人通报,他看着堂下来告状的三人。为首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走路的步伐杀气腾腾。身后跟着一高大男子,一胖壮妇人,皆是有怨气写在脸上。
“参见廷尉大人!”
夏忠良有种强烈的预感,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袁天行上前,递上状纸。那状纸被他攥了许久,掌心的汗都印在了状纸上。
夏忠良拿起状纸,细细阅读。袁天行抬头紧盯夏忠良的一举一动,双手不自觉地捏成了拳。之前他前来廷尉府,被人搪塞一番请出去,至今都没有进展。眼前这人,会帮他伸张正义吗?
齐思姜之所以将告状之日选在今天,是有所考虑。夏忠良是钟华年祖父的学生,在朝中属于较为中立的一派,与礼国公没有交集。他从南州调上京城,新任廷尉不到半年,平素也不喜与其他官员交际,因此也并不认识卢大。
“你状纸上所言,句句属实?”夏忠良放下状纸,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人。
“若有半字虚假,袁天行愿死无葬身之地!”袁天行跪下大声说道。刚才,他在夏忠良的眼睛里,看见了义愤,看见了怜悯,也看见了申冤的一点希望。
“你可知,工匠私逃出属地,乃是重罪?”夏忠良又问。
“知道!可若留在青州,岂能有机会为父母申冤?”袁天行语气决绝,“逃出青州的那日起,小人就做好了准备,只要能将打死我父母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我这条命都可以不要。”
这番发自肺腑的剖白让夏忠良无比动容。既身为廷尉,便要为百姓察查案件,还公道清白于天下。
“其情可悯。你可有何证据证明状纸所写之事?”夏忠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