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因为什么事而不开心吗？”海浅浅把薯片递到吴洵面前，“说说看。”

“嗯……”吴洵拿了一个薯片，“是关于最近的一件事。”

吴洵把小帅爸爸的事讲给了她听。

“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吴洵看着她，“我不应该用我自己的观念去强行套在别人身上对不对？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生活到底有多艰难，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嗯，怎么说呢。”海浅浅坐在座位上捧着脸，“虽然生活在同一颗星球上，但人和人所处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吧。就比如你和萧城，你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像他颜值那么高的人周围会对他有多大的善意。”

“是哦……非要举这个例子吗？”吴洵一副受伤的样子。

看到吴洵这个样子，海浅浅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所以我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人与人关系的拉近便是两个世界拥抱的过程。在你走进他人的世界时，你肯定会发现有一些东西你无法理解啊。因为那是他的过往所形成的世界。”

“我明白，他的思维观念都来自于客观现实，都源于他所经历过的那些事。可是，他那样做不对吧？他不该那样做吧？是不是？”

“你期待我回答什么？我应该说‘对’还是‘不对’？或者是‘不知道’？”海浅浅微笑着看他，“你评判的标准由你自己决定。”

“可是普罗大众的道德尺度……”

“普罗大众也不可能包含每一个个体。记得你给我讲过的齐晨的事吗？你自己说的，人是一个个不同的个体，总会有不同选择。转过头来说，到底做好事会不会带来好运呢？做坏事到底有没有报应呢？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有。”

“是啊，是不是希望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说法也就越来越像事实呢？可实际上没人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

“如果我们的善良和本分毫无意义，那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那么做？”海浅浅看着吴洵的眼睛，“你在做一些事的时候想的是报应和因果吗？想的是自己会因此获利得到上天的垂青吗？”

“谁会每天想这种不着边际的事。”

吴洵摇摇头。

“那你想的是什么？”

“我……”

自己在做出每件事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吴洵看着桌面发呆。

“我只是觉得应该那样做，所以就那样做了。”

“对啊。你觉得那是对的，所以就那样做了。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们之所以会做当前的事，是因为至少我们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事是对的。”

吴洵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海浅浅顿了顿，“放弃普罗大众的道德准则，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因为那也曾是他最信奉的东西，也曾是他觉得对的东西。或许他也根本就没有放弃，只是受制于自己珍视的东西而无法做出那个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他也希望可以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那件事没错。”

吴洵呆呆地看着海浅浅。

对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没错。

他一定不认为那样是对的。

他当时的歇斯底里，当时的激动和解释都是想让他自己觉得那件事看起来像是对的，他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

或许他也在煎熬着，或许他也在庆幸萧城的出现毁了那时的一切。

“我明白了。”吴洵露出笑容，“你好厉害。”

海浅浅轻轻摇摇头，“无论你和谁聊都会听到这些的，你只不过是选择了从我嘴里听到。”

“因为这样的选择对我来说是对的事吧。”吴洵笑着说。

“那对的事就要一直做下去喔。”

“好。”吴洵点点头，“你最近工作得怎么样？”

“工作得挺快乐的。”海浅浅伸了个懒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王队长一样有偏见，但是那种人也确实不少。”

“交到新朋友了吗？”

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去世了，吴洵希望她可以拥有新的朋友——人总要往前看。

“嗯，我和何雨浓很聊得来。”

何雨浓……

好像是在海浅浅去之前暗袭队里唯一的一个女生。

“那王队长呢？还对你有偏见吗？”

“肯定有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被改变。”海浅浅笑了笑，“只不过他不会特意表现出来了，毕竟是求着我帮忙。”

“如果觉得不开心的话就别在那里了，咱们可以和他们划清界限。”

“可我总得需要一个工作养活自己啊。”她笑了笑，“不然总是花父母的钱我也会不舒服。”

“玄灵街区也需要你的，无论怎样你都能养活自己，而且你和思雨他们在一块也会很高兴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