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探出神识在方璇身上转了一圈，并无不妥。

他在超凡世界资料库里查看过关于域外天魔的详细介绍，人类被入侵意识占据身体后，体内会留有略强于普通人的能量波动。

很显然，刚刚方璇在想什么事情，情绪异常低落，给了域外天魔可乘之机。

但钟延的一声叫喊，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打断了入侵。

“你有事吗？”方璇冷冷地又问了一句，转身拉着行李箱朝前走。

四周路过的学生都纷纷往这边望来，小声议论，很多人都露出同情的目光。

钟延驻足看着她远去，没走出多远，又见她身体一阵模糊，体内有黑雾升腾。

微微蹙眉，钟延迈步追上跟在她身侧，“你退学了？”

“不然呢？”方璇开口的一瞬间，黑雾再次消失。

钟延暗暗观察着，继续道：“不过是一审结果，你还可以上诉，以现在舆论的趋势，你上诉改判的机会很大。”

“上诉？打官司不用钱吗？”

方璇脸上露出自嘲之色，“我中午才刚从警巡厅回来，他们怀疑我和那两个人的死有关！”

说着，她面庞又一次扭曲，冰冷至极的表情看得让人心生寒意。

钟延微惊，生出给她一拳的冲动，就像上次对齐萌那样，“警巡厅找你是正常程序，例行调查，你能回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方璇默不作声，冷漠的脸庞拒人千里之外。

“你现在是回老家？”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读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有决心，肯努力，做什么都会成功。”

“……”

“我也退学了。”

“说完了吗？”方璇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钟延，“我不需要同情，怜悯和安慰，别跟着我！”

“找个地方聊聊。”钟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快步朝前。

“你干嘛！”

方璇追了几步，距离越拉越远，索性放慢脚步，继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

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走过一条条马路。

抵达学子家园所在的青平路，钟延在路边买了两杯奶茶。

方璇低头看了看递过来的奶茶，犹豫了两秒接了过去，抬头时嘴角却露出嘲讽的笑意，“怎么，你想帮我？”

钟延斟酌了下，道：“交易。”

“呵~”

方璇笑了一声，连连点头，“也对，现在的我，也就剩下一张还不错的脸蛋，我都这样了还不放过我。”

说着，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盯着钟延：“趁人之危的你不是第一个，你打算出多少钱？”

钟延眨了下眼，也不由得感慨世道炎凉，没有多解释，道：“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两人来到美食街的一家青年旅社，开了间60块钱的三小时钟点房。

关上门后。

方璇环视着室内布置，自嘲笑道：“连旅馆我都是第一次进。”

钟延释放神识在她身上扫过，已经有半个多小时，没再出现黑雾了。

方璇将包放在电视柜上，“我还是触女，初吻、第一次牵手都还在，你准备给多少钱？”

“我没钱，全身上下加银行卡不到两千块。”

其中一千三还是从墨镜男那里摸尸得来的。

“……”方璇一怔，冷笑道：“白嫖？你以为你长得帅一个个女孩子都会主动送上门？”

钟延道：“你准备回老家还是在江城打工？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稳定的工作，自食其力，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很多退学休学的人也能成就事业，以后有钱了还可以继续成人考试，硕士博士照样拿证。”

“光靠一张嘴？”方璇眼神不屑。

钟延默然片刻道：“你的遭遇我能理解。”

“你理解？”

方璇将奶茶拍在桌上，“我知道你，钟延嘛，天才学霸，逃课王者，你一个星期甚至一节课都不用上就能考优秀。

但我不行，高中三年我每天在厕所熬夜看书到两点，一天没落，拼了命的努力才踩着分数线考上江大。

同样都是考进来的，别人轻轻松松拿高分，我稍有松懈就会被甩开，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人脉背景，没有经济基础，没有一技之长，做兼职都只能发传单、刷盘子，除了读书顺利毕业还有什么选择？

我以前也相信努力会有收获，好人会有好报，可事实呢？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善意的举动会让我堕入深渊！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是我无知，还是这个世界病了？你告诉我！”

方璇越说越激动，钟延能清晰地看到她体内的黑雾分散成一股一股，上蹿下跳。

暗自运转功法，他淡然笑道：“现实就是这样，有钱人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