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吃完早饭就准备启程赶路了,没再理会躺在屋内的男人,毕竟在他们心中男人并不是良善之辈,而且他曾经伤害过林满禾,昨日他们救他,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林满禾走之前,去看过那个男人,本想亲自报了那日男人挟持自己的仇,可是看到他满身伤痕的时候,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想起那日救壮壮的时候,男人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他也不完全是坏透了。爹和哥哥已经给男人处理了伤口,他们之间的恩怨扯平。
林三娘得知林满禾去看过男人,气的开始数落,“阿禾,别忘记那男人可是差点要了你命的人。还去看他?是嫌恶人命太长吗?”
听到娘亲骂自己,林满禾也不觉得委屈,她知道林三娘子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而且又是个极护犊子的人。
林满禾喜笑颜开的挽着娘亲的手臂,娇嗔的说:“娘,我们和那男人在一处的时候,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肯定脱不了干系。倘若他是在我们走后死的,可就不关我们家的事了。”
林满禾看着娘亲脸色没有缓和,递给林春夏一个眼神,她需要救兵。
“娘,我觉得阿禾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已经帮他处理了伤口,要是最后他死了还连累到我们家,那我们多冤。”
林三娘子听完两个女儿的话,心里自然知道她们说的并无道理。
不过,林三娘子碍着脸面嘴上不肯承认,挣脱林满禾抱着自己的手,佯装生气的说:“往后再有人欺负你,别回家说嘴,没人替你出头。”
林满禾看着小孩子脾气的娘亲,心里美滋滋的。
颠颠的跑到林三娘子身后说:“我有娘亲,看谁敢欺负我!”
林三娘子转身用手指戳了戳林满禾的额头,自从分家开始逃荒后,林家三房的人都比从前舒心畅快了许多。
林满禾和林春夏虽然依旧吃不饱,瘦骨伶仃的样子,可是眼睛却炯炯有神了许多。林丰年常年低头驼背的毛病也好了不少,林三木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吃了三天猪蹄的林三娘子,来了奶水。如今壮壮和丫丫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虽然还在逃荒的路上,但是林家人心里都是美滋滋的。
林家人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跟着大队伍赶路,林丰年看到身后有人不断的向前跑,还有人撞到了自己。“爹,后面的人怎么都跑起来了?”
林丰年停下推车,看着不断有人惊慌失措的跑,心中隐隐有种不安。顺手拉住一位正在跑的男人,急切的问:“这位兄台,为何这样急匆匆的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被拉住的男人本想挣脱,奈何没有林三木力气大,只好不耐烦的说:“山贼追来了。”
男人说完再用力挣脱,林三木没再勉强,得了自由的男人嗖的跑没了人影。
山贼无恶不作,逃跑迫在眉睫,林三木将林满禾和林春夏拽上推车,对还一脸茫然的林丰年说:“丰年,我们一起推车,快跑!”
身后的灾民乌泱泱的都向前跑,林三木和林丰年推车顺势跟着,可是人太多了,推车行驶一段路就不好前进了,越走越慢。
“啊,杀人啦!”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的这句话,话落后灾民跑的更快,人群开始拥挤,林家的推车直接被撞翻。
林三木和林丰年赶紧去扶从车上摔下去的林三娘子、林春夏和林满禾,还有双生子。
林满禾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被人潮挤的根本站不稳。幸好林三木反应快,将林满禾和她怀里的壮壮一起拽到了身边,不然林满禾姐弟就被人群挤走了。
“丰年,你带娘亲还有弟弟妹妹先走,爹在后面推车,我们在三里地外的桥头汇合。”林三木知道现在灾民都在逃命,推着车有点寸步难行,为了安全起见,让家人先行一步,这是上上策。
林三娘子有些不情愿,她不想和林三木分开走,她怕这一分开就是天人永隔。
林满禾抱住娘亲的手臂,拖着她往前走。“娘,爹说的对,我们快走。”
林丰年也拉着林春夏随着人群向前跑,他尽量的跟在林满禾的身后。
林满禾很会观察,总是能拉着娘亲跑到稍微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的地方。身后的林丰年也发现了,也跟在林满禾的身后跑。
为了活着,没有被饿死,差点被山贼追着跑累死。终于在满天星斗的时候,林满禾和家人跑到了爹爹说的那个桥头。“娘,我们过桥吗?”
林三娘子摆了摆手,喘匀了一口气后说:“等你爹,一起走。”
林满禾看着和她们一样瘫在地上的灾民,貌似身后没有了山贼的声音。暂时歇歇,再等等爹爹正好。
林丰年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站起了身。“娘,我看身后山贼没了动静,我往回走寻寻爹。”
“快去、快去,娘和弟弟妹妹就在这里等不乱走。”林三娘子始终担心独自一人走的林三木,她此时万分后悔,不就是个推车,非要推着它做甚!推车能有林三木的安全重要?自己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