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新抬了抬手表,苏梨攥着车钥匙出来,说要等陈屿,神色平静。
他没多想,梁母身体还虚弱,在楼下内厅歇息了一会,梁知新要送病人回家。
出租车停在门口,苏梨仍杵着,他只好叮嘱。
“要不你催催他,早点回学校。”
苏梨点头,也不知他们离开了多久。
她根本不敢催,找到陈屿停车的位置,呆站着不肯走。
他真的生气了,撇下她一个人。
除了等,她什么都做了...
白天的马路边,热闹嘈杂,愈发显得女孩形单影只。
对面派出所,偶尔有闪着警灯的车窜出,汇进车流。
……
陈屿紧抿着薄唇,盯着老警官。
“来了,小姑娘送回去了吧。”他麻利地处理掉手头的事,“我就和你提一嘴,看着像个能扛事的。”
陈屿低嗯一声,他离开时,觉得老警官欲言又止,原来不是错觉。
“据骗子交待,苏长明的东西,他是在桥边捡到,里头还有封遗书,被他娘看过扔了。”
“警方还得进一步确认,已经派人去那带搜寻。”
“得等一阵,时间过去有些久了,说是去年就捡到...”
据他从警多年的判断,很可能已经轻生...但毕竟还没定论,他点到为止,这种情况,照例会和亲属通声气,以免噩耗来了没个准备。
陈屿闪过骇然,理智让他艰难发声。
“好,有消息通知我。”
“先别找她。”
老警官点头,拍了拍他肩膀,“回去吧。”
陈屿没动,想了解更多案子细节,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老警官只好带他去见,负责跟进的同事...
***
晚上的凉风,往脖子里钻。
苏梨抱着膝盖坐在马路边,陈屿的车就停在一旁,他却不肯回来。
她觉得冷,风不大,那寒意是从内到外,渗透到四肢百骸的。
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难过堵在心间,无处发泄。
[你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越想珍惜,却越抓不住。]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开始厌弃懦弱的自己……
是活该吧。
她糟蹋他的心意,肆意猜疑和不信任。
他一定很失望吧。
……
陈屿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派出所。
警员给他看了可供查阅的资料,骗子的口供,又指了几个搜寻的点,他试图找破绽不停反问。
直到听到警员严谨地表示,还没定论前,都有可能,不一定是最坏的打算。
他从未见过苏长明,只是想到女孩,心像刀扎般疼。
硬茬的头发,被他烦躁地揉乱,他一抬头,才发现天色暗了。
“糟糕。”
他低斥一句,想到离开前说的混账话,悔之不及。
疾步要往学校找女孩,等他跑到停车处,又掏不出车钥匙。
他一整天愤怒,担忧,心疼,脑子发懵后知后觉想起,塞给苏梨了。
他不忍心让女孩送一趟,去路边拦车。
夜里这一带不繁华,商铺少,没有白天热闹,透着冷清。
路过的出租,飞快疾驰,空车很少。
陈屿垂头丧气地走着。
拐角离得最近的公交站台,七七八八是等车的夜归人。
一辆公车到站,没人下车,反倒几句吵嚷过后,载走了他们。
陈屿轻扫一眼,不以为意。
站台空旷,萧瑟,如同他此刻低落的情绪。
直到暗青的天色里,女孩单薄的身影,从站牌后方转出……
“一直在等我?”陈屿艰涩地开口。
苏梨僵硬地将钥匙递过去,“你忘了这个。”
陈屿连人带钥匙一把抓过,却被女孩慌乱抽出手。
一辆公车到站,苏梨也不管对不对,只想逃离。
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可是他来了,她又害怕看见他眼中的失望。
被撕碎,被丢弃,她不想再体会一次。
但陈屿怎会让人溜走,从背后拽住她胳膊。
苏梨倔强地没有回头,自暴自弃:“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陈屿感觉到她脊背的颤抖,贴近了些,将下巴搁在她头顶。
“服了你了。”
“凶一下,就想跑。”
那他身边一群兄弟全得跟他绝交。
女孩子就是娇气,能怎么办,以后只能更宠一些。
这不也表明,他在女孩心中的份量还不够重。
“你先凑上来的,休想甩掉我。”
“看来我还得努力,把你拽紧点。”这样说着他伸出手臂,环在她颈窝里。
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