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小的时候,每年到年底,隔壁邻居就会在院子里支起铁锅熬糖的时候,小季晚就会守在一旁,蒸腾的热气,佝偻的背影,甜滋滋的滋味,依旧记忆犹新。
别管是白糖还是红糖,在这个年代都属于稀缺资源,白糖,在糖票的基础上还得花不少钱呢。
如果这次成功,她肯定是不愁销路。
熬糖讲究火大,蒸发快,要反复搅,还要看着火候往里面添水,等甜菜丝通体发白后,才能保证甜菜里面的糖分浸入到水里。
熬制的差不多后,把甜菜丝捞出来,放到旁边准备好的布上,挤压成一团,再把挤压出来的水倒回锅里。
看着锅里的液体颜色逐渐加深,最后变成黑褐色的粘稠半流状体液体。
熬了一通宵的季晚不停打着哈切。
拿起旁边的勺子舀起糖稀,看它没有顺流而下,也不是直接粘在勺子上,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能做成这样季晚很知足。
把前段时间买的罐子抱出来,看着锅里的糖稀缓缓流入罐子里。
盖上盖子后,季晚抱住眼前的罐子,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手工完成的钱罐子啊。
想了想没有什么其他要紧事,插上房门,季晚美美的补了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梦里季晚还在钱堆上笑嘻嘻的数着到手的钱,等再清醒时,已经是下午了,此时外面阴沉沉的,有种要来倾盆大雨的既视感。
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季晚现在无比馋包子,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把空间里面馅料提前调好,酸菜猪肉馅,用发好的白面包包子。
光吃包子也不行,季晚再去煮了个地瓜粥,坐在窗边,喝着香甜的地瓜粥配着包子,滋味真是不必说。
好久没吃包子,季晚一口气干了四个,意犹未尽的揉了揉肚子,有些吃撑了,但不得不说这味道实在是一绝,尤其她调制的包子馅,太赞了。
看着外面逐渐下起小雪,要说起下雪天,最舒服的地方还是炕上,只要等雪一停,外面能冷死个人。
就着外面的雪花,季晚在屋子里看起她自己淘来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着,小日子悠哉游哉,等下次送货自己把糖稀带着,看看能卖出什么价格。
这边知青队里,张艳秋看着薛彦和顾一敏眉来眼去,心里嫉妒的发狂,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她可是偷偷躲着看到了的,薛彦和顾一敏牵手的事儿!
当时顾一敏义正言辞说什么自己没有喜欢的人让她努力大胆追求爱,当时她还高兴有个人懂自己。
结果到头来他俩背着人搞上了,现在知青队里她们看自己同情的眼光就像一个冤大头。
心里转念一想,这还是自己不经意偷偷看到的,要是自己没看到,还不知道两人有没有背着人私下干见不得人的事呢!
张艳秋忍下嫉妒,“你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多人喜欢你的。”
顾一敏也没细品,“这也没什么,只要你听我的,你也会慢慢变成一个受人欢迎的姑娘。”
听你的?
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真有意思!
张艳秋心里讥诮,面上乖巧点头,“你这么厉害,我当然好好要听你的话。”
顾一敏对收下的小妹很是满意,听话的人她不介意多指导指导,沉浸在幻想的她没有看到张艳秋狠辣的眼光。
来乡下一段时间的张艳秋渐渐降低自己的注意力,也别看城里长大的就啥也不缺。
她也苦哇,家里孩子多,在最困难的那几年,她差点饿死,正好当时流行知青下乡,她一合计,到农村好啊,自己种自己吃,既能填饱肚子又能号召。
到了这里,她就后悔了,黄土朝天的土地,暴晒的太阳。
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干不完的活渐渐把张艳秋的性格磨得尖锐,极端。
明明顾一敏每个月都有家里帮衬衣食无忧,现在还有抢她喜欢的男人。
张艳秋笑了笑,看着远处的顾一敏,眼神逐渐狠厉。
林笑笑闲来无事,去找季晚,到了她家门口敲了敲门后听到屋子里面一声进,才跨步迈进去。
自从上次跟季晚确定可以去她家学习后,季晚就说了这么个奇怪的要求,问题不大,林笑笑就时常往季晚这里跑,连知青队也不怎么回去。
“刚才我走的时候看到顾一敏和薛彦一起出去,其他知青还见怪不怪,张艳秋笑得像要吃人似的,一个个都奇奇怪怪。”
季晚挑了挑眉,“顾一敏和薛彦在一起了?”
林笑笑撇了撇嘴,“刚来知青队的时候,顾一敏一副清高样,就差把话说明白看不上薛彦。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转了性子,跟薛彦来往密切,之前张艳秋和顾一敏还一副姐俩好的模样。
估计是这几天看到他俩干什么了吧,张艳秋那表情,啧。”林笑笑皱着脸,“就好像那眼镜蛇似的,当时我有东西落屋子里回去拿,就看到张艳秋死死盯着角落里,顺着眼神过去就是薛彦和顾一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