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大牛一声干咳，林林刚想回头，顺过气来林副军长恢复了平常的威严，“好了，你先回去吧，有空给你妈打电话，省得她惦记！”说完背过了身儿去。林林扁扁嘴，这老头的军阀作风还真是改不了了，怨不得跟以前那个纤细敏感的“林林”处不来。“那我走了啊”林副军长头也不回的一挥手。林林扛起大包跟民工似的往外走，一打眼就看见了杨超和林跃正站在外面，见她出来，林跃微笑着点了点头，杨超只眯眼看了她一眼，就转开了头。

林林有点脸红，知道自己刚才跟林副军长逗闷子的话八成都被这俩人听了去，胡乱地点点头就背着包走，心想这两人应该是被召见的吧。大牛赶过来帮她把大包接了过去，送她回宿舍，到了离宿舍不远，林林让大牛把包给她并在原地等，然后自己就扛着包往宿舍飞奔，大牛不明白这小姐又闹什么妖呢，只好埋伏在一棵树后面等着。

没一会儿林林又一脸汗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个塑料瓶子，大牛闪了出来，“这是什么？”“云南产的一种药油，治疗肌肉损伤特别有效，是苗族人的土方子，回头你给我妈就行了，谢谢啊！”大牛嘿嘿一笑，“给咱副军长吧？”不等林林发彪，这小子连蹦带窜的跑了，林林好笑地摇摇头。这药是秀妹子特地写信给家里要来的，她家里是猎户，祖传的伤药方子，自从无意间听林林说起她爸爸的腿，她就留了心。秀妹子跟她们相处的非常好，知道她家境不好，一个寝室的姐妹们都明里暗里的照顾她。秀妹子心里都记着，一看有能自己帮忙的地方，就赶紧写信给识字的堂哥，让他讲给阿爸听。知恩图报，少数民族更讲究这个，秀妹子的爸爸立刻就托人把药邮寄了来。林林追上了洗澡大军，她的东西月月早给他拿好了，自己顺便说了一下家里有带吃的东西过来。一说到吃，小萍和幺喆都激动了，说是赶紧洗完回去撮一顿，大家嘻嘻哈哈地去洗澡了。这会儿拒绝了军校饭局的林副军长已经坐在了返程的车上，他手里牢牢地攥着一个塑料瓶，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坐在前排的大牛不时和司机使个眼色，看着后视镜，俩人很少看见师长这么开心，心里也都高兴。

俗语说岁月如梭，眨巴个眼的工夫就又过去了一个月，这天是学生们的学农日。放到现在，一般除了农大的学生，估计早就没有这么一说了。可十年前，这可是某些学校里很重要的光荣传统，林林所在学校恰巧很注重这个，一大早轮值的区队长和教官们就带着学生向附近的村落进发。高静已经跟高年级的学姐打听过了，因为已是初冬，倒没什么农作物好种的，一般就是帮当地农民家里打扫一下，喂猪喂驴，搓棒子，巩固一下猪圈羊圈什么的。

今天去的大部分都是新生，报到了这么久，基本就没机会出校门，虽然是去干活，可能出门去透透气，人人还都是兴高采烈的。“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学生们扯着嗓子唱军歌，教员们也被这些年轻的孩子感染的充满活力。“林林，你怎么不唱，这可是你的那首曲目啊！”小萍坏笑着说，旁边的女生们闻言都哈哈笑了起来，这学校没人不知道林同学当着纠察嚎军歌的事儿，林林苦笑着咧了咧嘴没说话。

“你没事儿吧？”月月伸手摸了一下林林的脑门，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热啊。”“我没事儿，要发烧早就发了，”林林一笑，也开始跟着唱，大家就没往心里去，林林一边唱，一边不着痕迹地揉着肚子。前几天正好是洗澡的日子，倒霉催的，林同学排在最后一拨，正冲头发的时候，热水没了，冰的澡堂子里剩下的女生们是鸡飞狗跳，鬼哭狼嚎的。洗的差不多的都勉强擦了擦就出去了，可林同学一脑袋沫子她能去哪儿啊，一咬牙，用凉水赶紧地冲，回来那就是一连串的喷嚏。据说那天洗冷水澡的女生被感冒放倒了一半，月月给她弄了一大杯板蓝根喝了，结果感冒倒是没得上，可昨天她来例假了，林同学体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痛经。偏巧今天还是学农日，好在肚子感觉比昨天强些，林林就什么也没说的跟着来了。到了小山附近的村落，包干到户，林林她们被分去了一家五保户，房子破旧，但门楣上“军属光荣”的牌子却擦得又亮又干净。老两口唯一的儿子现在守卫在大兴安岭，在祖国的边防线上，同学们二话不说，屋里屋外的就开始忙活开了。

那时的孩子动手能力还是不错的，把老两口高兴得不行，跟前跟后，闺女两个字不离口，捧着碗热水四处让人喝。林林真的很想喝那碗热乎乎的水，好让肚子舒服些，可是有纪律，不许动老乡一丝一毫，这是学校出来前三令五申的。白天鹅跟几个高年级女生作为指导也跟了过来，小萍逮着空凑上来跟林林和月月说，她们就会动嘴不会动手。月月淡然一笑，管她们呢，咱们做好自己的就是了，林林就顾着肚子疼了，哪有心思去盯白天鹅。”哎，那位同学，你这是要干吗？！”白天鹅叫住了幺喆，幺喆站在水缸前傻愣愣地看着她，“舀水啊。”白天鹅看起来很无奈地一摇头，“那是喝的水，好不容易从井里打上来的，可不是用来给猪喝的，大小姐。”“啊？”幺喆赶紧放了下水瓢，“那？”“那个才是，”白天鹅一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