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撂下几人不管,独自惴惴不安的走出办公室,刘启明不明就里。他紧跟着护士长的身后,两人并肩一直走到长廊的拐角。
刘启明安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询问护士长恐慌的原因。
护士长吞吞吐吐,她把脸贴在墙上,眼神还不时的瞥着办公室的门口。
“被你救活的几个人,有一个不是我们医院的,病例上没查到,我刚才翻看前段时间的协助调查令,发现他是市局丢失的尸体,你不信,去外面电线杆子上看看,那里还贴着寻尸启示呢!我现在害怕的不行,也没个注意了。”
“那简单,你直接报警。我回去稳住他们。”
刘启明转身折回办公室,看见几人像是受惊的孩子,簇拥在一起,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聊着闲天。
“医生怎么了?我看那个护士脸色挺难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启明摇摇头,尽量平复着自己,故作镇定的安慰起他们。
约莫过了五分钟,几名警察随着护士长一起来到办公室,顺着护士长手指的方向,两名警察捏着照片同一个中年汉子比对起来,确定无误后将男子带回了警局。
其他病人张着嘴巴,一脸雾水的凝视着护士长。
“怎么警察又来了,护士长,这几个人病人通知家人了吗?”
护士长唯唯诺诺的描述了一遍情况,院长瞪大眼睛,瞥了一眼刘启明又凝视着护士长听她继续说下去。他听完后也感激脊背发凉,没了主意,便转移话题让护士长同刘启明一起赶紧联系那几位的家人,刘启明摊开病例记录,护士长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能听见吗?就不能换个好点的手机吗?滋滋的,你用的是大哥大吗?电流声这么重。你是吴树荣的儿子吗?你来医院一趟,办理手续,吧你爸领回去,来时别忘记带些老人穿的衣服。瞧给老人冻的。回去后再去辖区派出所撤销死亡证明。”
“死骗子骗到我这来了?是不是还要交些这费那费的?死骗子我告诉你,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爸死多好几天了,葬礼都办过了,遗体也捐给医院了,骗我之前也不打听清楚,什么职业素质,干一行爱一行,骗子也要讲究职业道德地。”
吴树荣的儿子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
此时,吴树荣坐不住了,他怒不可遏的拿起听筒再次给儿子去了电话。
“你个王八羔子,老子白养你那么多年,我死了你不把我拉回去风风光光的安葬,竟然把尸体捐给医院,想让我死无全尸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还有,我什么时候死了?我病了在医院睡一会就给我办葬礼了?你就这么等不及?”
“哟呵,这老头学我爸的声音还挺像的。现在骗子都这么专业了吗?是不是现在骗子也要考什么资格证了。分级别不?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打麻将,二万。”
“我死的比较突然,一直没告诉你存折的密码,里面的四万八千六百五十三块钱取出来了吗?我本人不去你不好取出来,至少你不好证明你爸是你爸,这钱还得我取,你不想要这钱了吗?存折是不是在我枕头套里?”
吴树荣呵斥起来,电话那头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哥几个,这麻将打不了了,或许他真是我爸。这存折的钱他记得那么清楚,存折位置也能说上来,要知道我找这存折下了多大功夫,他指定是我爹。爸,你等着啊!我现在就去医院。”
一通父慈子孝的对话之后,电话那头传来推到麻将以及桌椅移动的声音,还有几个牌友疑惑的质问声。
“吴老三,你爸咋又活了?那葬礼上我们随的份子钱能退给我们吗?你不会拿你爹当幌子骗份子钱的吧!再说了,你爹有我们打麻将重要吗?在这装什么孝子?”
“你放屁,我是那样的人吗?份子钱退不了了,下次我爹死你们不用再随份子了成不?不说了,我得赶紧去接我爸了。”
几近半天的功夫,几位病人全被家人接了回去,刘启明的事情办完了,他闲置下来,环顾四周,竟生出些尴尬之情,毕竟他不是医生,也没有再留在医院的借口,他厚着脸皮同护士长搭话,护士长也都是不咸不淡的敷衍着,思虑再三,刘启明站起来准备离开,恰逢此时,屋外传来敲门的声响,刘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前去开门。
“你就是刘启明吧?”
刘启明点点头,他望着面前的几位警察慌了神,他还以为几位警察是因为上午抢劫极就医疗箱的事情而来,然而,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还出乎他的意料。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上午那位,也就是市局丢失的尸体,后被你救活的那位,他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中的受害者,据他供述,你就是那件刑事案件的罪犯。当然,我们也不会听信一家之言,相关的无证检测也正在进行。”
一个警察给刘启明戴上手铐,法医也开始采集他的指纹,再提取口腔粘膜作为生物检材。
刘启明吓呆了,他想辩解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能力,只好呆呆的任由检查宣读逮捕令。